支著耳朵聽了半炷香,還是沒有動靜。
碧荷小聲道:“白露,這么冷的天兒,光有炭盆沒有被褥也不行啊,萬一著涼可怎么整?”
原以為少爺會去書房休息,那里的暖閣有現成被褥,不意他一點動靜也無,兩個丫鬟不得不操起了心。
白露到底是少爺身邊的老人,靜默片刻,道:“我給少爺送一床。”
這么晚是斷然不敢進內寢打擾少奶奶取被褥的,白露徑直去書房的暖閣取,碧荷幫她一起抬到隔扇外便不敢進了。
她與少爺又不熟,趕在氣頭上,要是被遷怒了豈不天大的冤枉。
白露笑道:“這里有我,你快回去莫讓被窩冷了。”
碧荷如蒙大赦,道一聲“噯”溜之大吉。
簡珣正覺得有點冷,就聽見兩扇門悄然開了一道縫,白露抱著湖藍色寶瓶刻絲錦被輕手輕腳走進來。
到底是自小一起長大的丫鬟,知冷知熱。
也正因為了解,才沒有在他最丟臉的境地出現,此時才過來約莫是擔心他著涼。
簡珣尷尬地摸了摸鼻梁。
白露將厚實的錦被覆在他身上,“少爺,這軟榻對您來說有點短,不如去書房將就一晚吧……”
簡珣道:“不必。”
去書房驚動的可就不止自己的白露,少說也有值夜的婆子燒炕的婆子。
誰也不能保證她們當中不亂說話,倘或傳進阿娘耳朵可就麻煩,即便阿娘不知下人知道了也不行,定會以為他與少奶奶不睦,從而輕視少奶奶。
白露無奈嘆了口氣,只像從前那樣兩手包著簡珣的手為他暖一暖。
簡珣一愣。
成了親又知了事的郎君對這再尋常不過的舉動有不一樣的理解,他已經切身體會到男女之間的親昵,對待白露暖手的行為就有耐人尋味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