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八寶齋,其他地方根本嘗不到加了香櫞的點心。
香櫞小販瞄一眼黃時雨就猜測是富家小姐,便極力吆喝,“客官您瞧瞧,一顆才要二十個銅板,買回去搗碎出汁液加進冰糖水再加兩塊冰可好喝了。”
這可是本縣大酒樓最受歡迎的飲子。然而冰糖和冰價格昂貴,小販也沒有保存冰塊的器皿,唯有朝客人推薦烹調方法,否則單憑賣香櫞水他就能掙一大筆。
清寧縣的香櫞比京師足足便宜了一半,不過比起米價仍舊是個昂貴的東西。
黃時雨買了二十顆,琥珀和柳兒一人提溜十顆,三人商量天熱如何做香櫞飲子,一名熟人便迎面走來。
清寧縣的氣候導致本地人皮膚偏黑,簡允璋行走其間,卻白的發光,他連個斗笠或大帽也沒戴,修長脖頸被曬得微微發紅。
黃時雨只是與他有一段過去,而不是有深仇大恨,雖說不見面最好,可趕巧兒遇上了也不能失去體面。
她行了一個官場常見的打招呼禮,拱手道:“簡大人。”
簡珣一臉驚訝,“哦,這不是黃二,哦不,黃大人么,失禮失禮。”
黃時雨彎了彎唇角,假笑著告辭,神情立時就僵住了,仿佛被人施下定身法術,雙腳粘在地面動也不動。
在她身后的琥珀和柳兒也好不到哪里。
主仆三人齊齊色變。
簡珣似笑非笑凝視著黃時雨。
寶珠從他身后走出,訕笑著叫一聲“二小姐”。
黃時雨的臉色益發難看了。
明明親眼瞧著寶珠登船離港的。
怎么人還在清寧縣?
不僅在清寧縣,還在簡允璋身邊。
猝不及防的一場相遇,沖擊力屬實有點兒大。
潛在“情敵”使人不安,簡珣及時調整戰略,帶著寶珠大喇喇出現在黃時雨跟前,嚇得她當即繃不住,震驚、慌亂、心虛、防備可謂是精彩紛呈。
讓他兒子喊別人爹除非他死了。簡珣由著黃時雨胡來不過是哄著她,以免激起她逆反心理,卻不代表真能大度到任她改嫁。
想在他眼皮子底下與聞遇眉來眼去,門兒都沒有。
別說聞遇是正三品,便是正一品,他也有法子讓黃二死心。
“黃大人,你是不是中暑了,氣色不對勁呀?”簡珣上前一步關心地捏了捏她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