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新的衣裙,衣料也都不錯,可惜不是他送的那些,而是她自己帶來的。
如今的黃秀才,對這個女兒愈發大方,衣飾脂粉的份例早就不可同日而語,只不過黃時雨一心攢錢供自己畫道,才甘于簡樸,不講究穿戴。
但進京畫考則不同,俗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她一個異地他鄉來考試的姑娘,難免遇上個把尖酸的,得體的衣飾便是一種門面,不叫人隨意小瞧去,亦可謂最直接的自保手段。
可不管怎么說,黃時雨的行頭與簡珣為她置辦的相差甚遠。
也正因相差巨大,她更不能碰。
成套的珠釵寶石,怕是比她命都貴。
即便簡允璋不會索賠,她也拉不下臉受用。
做人總得有點底線。
梅娘換掉常服穿自己的衣裙竟也毫無違和之感,反更濃淡相宜,素雅猶若新月春桃。
女大十八變,他的梅娘似乎又長大了些。
簡珣目光微微發直,又狼狽地移開。
“是我不好,不該拘束你。再說,我也是個不愛穿襪睡覺的人,又憑何要求你必須穿。”他盯著月牙幾上的山茶說話。
山茶旁的黃時雨不意他竟是來道歉的。
忽然就不生氣了。
“其實……你說的也有道理,從前房間只有我和丫鬟,我散漫慣了,如今這個毛病是得改。你是成年的郎君,我不能在你可能看見的地方赤足。”她實話實說。
簡允璋若心存惡念大可不必提醒她,反正他又不吃虧,直言便是希望她不再吃虧。
梅娘真是個通情達理的好姑娘。
簡珣心里暖暖的,輕輕拉起她衣袖,“走,我帶你出去逛逛。”
黃時雨怎能不心動,這可是京師。
她假意客氣一句,就被簡珣拽出了房間,雙腳不停撥動方才追上他的流星闊步。
琥珀追過來為黃時雨戴上帷帽,簡珣道:“我會看好梅娘,你們不必相隨。”
丫鬟又不會騎馬,倒不如帶福喜福生方便。
“坊與坊之間的街道允許騎馬,比起馬車視野開闊,亦可俯瞰街市,你想不想試試?”簡珣問。
黃時雨遲疑了下,“可是我只騎過小毛,也行嗎?”
簡珣道:“我教你,肯定行,很簡單的。”
福生福喜早就挑好三匹駿馬立在香雪居門口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