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吶,除了要有實力,還真得需要些玄妙氣運。
一席話說得黃時雨心里仿佛鼓滿海風的帆揚起了。
廿三這日畫署旬會。
作為官銜資歷皆低的小詔侍,黃時雨并不能次次參與,偶需要幫忙打下手,聞大人才會召她。
她是個溫順又會看眼色行事的,每回坐在聞大人身后不聲不響,存錄卻比旁人記的清晰又明了。
消失了個把月的小聞大人,忽然到訪畫署,彼時旬會才將將結束,周遭一眾官員立時迎了上去。
黃時雨后退,貼墻而立。
世上哪有不想在上官跟前表現的,不是她不想湊過去顯弄兩下,而是阿珣疑心重,即便已排除小聞大人,卻實打實懷疑過,那么內心深處定然也認同了這種可能。
亂七八糟的她,不想再牽連無辜。
聞遇的目光穿過人群,遙遙看了過來。
黃時雨左顧右盼沒發現什么,復又困惑地覷向他。
聞遇深深看她一眼,調開視線,轉身大步流星邁入隔壁。
黃時雨松了口氣。
作為一名知情識趣之人,簡珣明知有程氏在,黃時雨斷不敢明目張膽冷落他,更不會懶于侍奉床幃,卻還是給她行了方便,盡量減少糾纏,任她全身心投入畫署的考核。
實在想得難以入睡,才厚顏去上房抱一抱她共眠,也能借機使她早點兒懷上孩子。
那日梅娘請求下堂,他登時醒悟了。
今非昔比的姑娘,擁有足夠堅硬的翅膀,背后還有個位高權重的情郎,縱使離開他亦能在京師活個明明白白。
她,不再需要他。
錦繡成堆的京師,優秀的郎君也成堆,而梅娘早就不再是澤禾嬌怯無知的小丫頭,見識到更好的,自會不甘當初白白便宜他。
且說這個黃時雨,固然勤奮刻苦,然而圍著官場打轉的兒媳滿京師怕也只有程氏容得下。
別看聞道芝聞大人威風凜凜,所到之處無不敬重,可要私下問各家誥命想不想要聞大人這樣的兒媳,斷然沒有,否則聞大人也不會守了二十年寡。
然而程氏的容忍也不是沒有底線的。
這個底線便是簡珣與子嗣,倘若知曉黃時雨隔三差五才與簡珣同房一次,簡府的天真能塌下來。
不過夫妻之事,只要丈夫容得下,下面的人誰敢置喙。
程氏也不那種天天盯著兒媳床笫之人,倒還真被隱瞞個密不透風。她唯一納悶的是都七月了,兒媳肚子怎還沒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