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娘不回,她要在澤禾為我阿爹守孝九年。”
但阿娘讓他回去,因為伯祖父看重他。
能得伯祖父喜愛的小輩無不在他膝下承歡,前途無量。
黃時雨垂眸,囁嚅道:“要不我先把你有求于我的事辦了吧。”
不然她受之有愧。
簡珣笑了笑,偏頭看著她,“不急,現在辦不了,我記得你的承諾,倘若你也記得……莫要辜負我。”
黃時雨不服道:“我沒辜負過你。”
簡珣淡笑,“好。”
沉默片刻,簡珣輕語道:“梅娘,如此一出,將來你再說親可就有些麻煩,我的意思是……嗯,我可以負責的。”
“嫁不出去才好。”黃時雨把玩著簡珣摘給她的芙蓉,“方才我就想通了,嫁人是為了生存,而做畫員就能很好的生存,我干嘛還要去別人家里寄宿。”
她看向他,于心不忍道:“倒是你,清白或多或少因我受損。”
但她是個講義氣的姑娘,“這樣吧,等考試結束我幫你向表妹澄清誤會。”
簡珣神色倏然就冷了,“管好你自己,少管我的事。”
黃時雨凝噎,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哭過的眼睛和鼻尖兒都紅紅的,難免引人側目,簡珣帶黃時雨去泉口洗臉,又怕她掉進水里,就讓她坐在天然的石凳上,自己洗凈帕子,再遞給她擦臉。
黃時雨在臉上胡亂抹了抹,問他:“現在干不干凈?”
簡珣輕輕抬起她小臉,俯身又為她擦了一遍。
幾個少年人結束蹴鞠也過來洗臉,兩廂就這么遇上了。
那幾人全都認識簡珣,不由意味深長嬉笑起來。
“允璋,怪不得今兒不同我們玩,原來是外面有人了。”
簡珣擋在黃時雨身前,“她本來就是我的,什么外面里面。”
這般護著,說明不是粉頭,倒不可頑笑。
少年們拍拍簡珣肩膀,知禮地繞去另一面洗臉。
只有韓意淮動也不動。
昂然立在原地。
黝黑眸子冷冷凝視黃時雨,卻被簡珣擋住,他便冷冷睨視簡珣。
短短須臾,看似平靜,實則兵戈鐵馬,拳拳到肉。
簡珣道:“思淵兄要用這里,我們走吧。”
他攥住梅娘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