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防傳來幾下急促扣門聲,是柳兒。
她壓著嗓子道:“二小姐,老爺來了。”
黃時雨一個機靈彈起,將所有家當統統收進早有準備的箱籠,又在盆里仔細凈手,忙而不亂,整個過程仿佛演練了無數次。
黃秀才雖不會進黃時雨的閨房,卻難保他身邊沒有進來的仆婦,譬如黃太太的人。
故而黃時雨從安排柳兒放風到藏匿“贓物”,做得滴水不漏,不留一絲兒把柄。
黃秀才正坐在后院的小廳里喝茶,聽花掌柜的報賬,處理庶務。
待這廂處理完畢,黃時雨才端著托盤走進來,“阿爹。”
黃秀才抬眼看她,點了點頭。
黃時雨畢恭畢敬為阿爹沏一盞新泡的峰陽山茶,茶湯清亮,這茶只有他過來鋪子才舍得拿出。
黃秀才巡查鋪子素來沒有規律,有時連日有時一兩個月,既無規律,那么他任何時候出現都不足為奇。
黃時雨只是未料到他老人家此番竟是專程為自己而來。
“上次在書房與你說的事兒,出了點意外。”黃秀才喝了口茶。
黃時雨的表情并不意外,垂下眼睛盯著桌面的花紋瞧,“什么意外呀?”
“李富貴看上的人是晴娘。緣分這事強求不得,且他又未正式向你下聘,如今對晴娘一見鐘情,倒也算不得失信,改日阿爹再為你尋一門相當的親事。”黃秀才又喝了口茶,起身活動僵硬的肩膀。
李富貴在澤禾這個小地方算佳婿,黃太太得知黃秀才的想法,搶在李富貴見到黃時雨之前,安排了老三黃晚晴與其相親,兩下里印象都不錯,昨兒就交換了庚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