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喜歡他做小伏低溫柔的前半段,后半段那種令他快活的激烈,她是一百個不愿意,回回做到一半便撂挑子不干。
他那么難受,急得不知該是進是退的模樣,在她眼中一定很可笑。
如今羽翼漸豐,她就打歪主意,利用阿娘算計他。
簡珣也不是不生氣,只是在不被愛的關系里,習慣了忍讓。
唯有夜深人靜時,才恍然落寞。
神秘的年輕畫員究竟是誰?
從蔣河的窺探以及梅娘的只言片語,他拼湊出一名年輕且出身良好的男子,穿湘色畫員官袍,多半就是畫員。
梅娘已經算畫署新人中的翹楚,那人卻有能力指點她,至少得是一位小有名氣的畫師,且不是新人。
當差六年的蔣河竟不認識他。
想到這一層,簡珣斷定此人絕非普通畫員。
年輕且擅長丹青的世家子弟,相貌不俗,符合這些的人不算多。
簡珣抽絲剝繭,耐心地排查。
實非他不愿相信梅娘,而是梅娘的所作所為不符合正常姑娘的邏輯。
他想象中的她,因故失貞,應當是哭泣的害怕的,投入他懷中以求保護與安慰,而不是與侵占她的男人悠然愜意共處一室!
他一直壓抑的,無法釋懷的怒意,皆因她心平氣和地面對奸夫!
用蔣河的描述便是:兩人默契自如,一個作畫,一個從旁小心指點著,間或以指虛抬她的腕子調整發力點,何等曖昧,何等親昵!
這樣的時刻,她背著他,有過多少回?
她一無所覺,亦或是享受其中!
享受著一個睡過她的男人的殷勤。
三月十一,簡珣第一次上衙。
從簡府同時駛出兩輛馬車,一輛少爺的,一輛少奶奶的,但去的路上少奶奶坐在少爺的車里。
黃時雨艷羨地瞅著簡珣的青袍,鴉發雪膚,唇紅齒白,配上青色,宛若空山新雨后,竹林的露珠,煞是好看。
作為一名畫師,她時常想留下動人瞬間,比如畫一副簡珣,等他老了再給他瞧,一定很有趣!
此時的黃時雨,對“老”的概念尚模糊。
這個字眼與長輩畫等號,所以二十幾歲,三十幾歲,四十幾歲等等,都是“老”。
長輩即老。
簡珣撩眼看向黃時雨。
她興趣盎然,研究著他的官袍,察覺到他的目光,立時對他露出了全無防備地璨笑。
簡允璋對她的判詞極為準確:記吃不記打。
那些旁人難以走出的痛苦,到她這里都輕飄飄的,只要對她好,她就忘了痛。
簡珣對她笑了笑:“下車吧,你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