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珣也深深迎著她目光,眉目微微發(fā)亮,認真地“嗯”了聲,再一次問道:“那個人到底是誰呀?”
黃時雨的心漸漸就涼了,淡淡道:“死了。”
煩不勝煩。
真累啊。
簡珣再次用力地點了點頭,瞳孔緊緊鎖著她,笑道:“我信的,以后再不會懷疑,也不再問你了。”
她心里從沒有過那個人。
那個人已經(jīng)死了。
黃時雨噎了噎,一眨不眨。
雖然梅娘不愛他,可是也不愛那個人呀,他擁有梅娘的一切,還跟她有了孩子,從來都沒輸過。簡珣調(diào)開視線,空然望著四月微風下那一樹開得如火如荼的石榴花。
他感覺有點冷,緊了緊手心,又緩緩松開,悶聲問道:“那,我的孩子呢?”
黃時雨轉(zhuǎn)眸看向?qū)氈椤?/p>
寶珠脖子一縮,悄然躲進香樟樹后,她差不多快被主仆三人的視線戳成了篩子。
“沒了。”黃時雨在心里道一句抱歉。
“住口。”簡珣不悅地皺了眉,“哪有你這樣狠心的娘親,胡亂說話也不知忌口。”
黃時雨果然住了口,緊緊地抿著唇角。
簡珣解下蹀躞帶上掛著的小荷包,油綠底寶相花紋的蜀錦,沉甸甸的,輕輕放在她手心,然后兩手攏著她的手兒,暖著她冰涼的手背,低聲道:“這是我小時候戴的金鎖,久哥兒周歲禮定然用得上,將來平平安安長命百歲。”
時下講究佩戴父親的長命鎖,代代相傳,嫡長子才有的殊榮。
原來他什么都知道。
一直都知道。
而她還在自以為是地沾沾自喜。
都快五月了,風明明很暖,可他與梅娘卻渾身冰涼,好在他的手心是暖的,用力握緊她雙手。
她克制不住地顫抖,他輕然一笑,“傻瓜。那是你生的孩子,沒人跟你搶。”
黃時雨似乎是聽懂了,抬眼看他,兩片淺色的唇動了動,“真的嗎?”
簡珣說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