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心修煉,終有一日超過陸宴。
陸宴再強也不是一蹴而就,說不定早已在畫道摸索數十年,有此功力再正常不過。
黃時雨輕輕吸了口氣,呼出,淺笑道一句:“陸先生畫功了得。”
但她眉宇間明明染了失落。簡珣靜靜打量神色幾度變化的梅娘。
話分兩頭,懿陽已經在賞菊宴后見到了父皇。
皇帝以為調皮的七公主對綠云和紫龍臥雪有什么想法,佯嗔道:“喜歡就大大方方說出來,朕何時對自己的公主吝嗇過,莫要鬼鬼祟祟,連父皇的行蹤都敢打探,沒有規矩。”
懿陽臉頰微紅,邁著小碎步捱到父皇身邊,挽著他胳膊晃了晃,“人家才不是惦記父皇的兩盆花兒,只是想給父皇看一個好東西。”
哦?皇帝來了興趣,看向她。
懿陽獻寶似的遞上一張沾滿女兒家熏香的詩箋。
“父皇,這是兒臣謄抄的,原作是一名公子……”說到“公子”二字,懿陽已是粉面如霞,聲若蚊吶。
皇帝不用細辨也瞧出七公主到了懷春的年紀。
不過這篇詞賦寫的當真不錯,極好。
水平至少也得是個進士,只不知是哪家的公子這么有福氣,竟入了懿陽的眼。
皇帝笑道:“挺好,就為這個才不守規矩?”
懿陽羞愧不已,連忙給父皇請罪,撲通跪了下去,說什么也不肯起身,就跪坐威武的父皇身邊,支支吾吾道:“父皇,您怎么不問問是誰家的公子呢……”
皇帝道:“問了豈不是要為你做主,朕可得好好思量。”
懿陽眼眶微紅,想起了一堆委屈的事,“三皇兄也為此訓斥兒臣,母妃為了不讓兒臣進國公府還將兒臣拘在佛堂抄經,連蕓娘也不怎么相邀了,為何所有人都要為難兒臣,兒臣喜歡那個公子究竟錯在哪里?”
“如今,兒臣只敢把心事告訴父皇。”她抬袖抹淚,頗有些凄然,“從小,大家都說兒臣是父皇的女兒,金枝玉葉,配享人間榮寵富貴,那為何兒臣只傾心一人,就遭到了天下人反對。”
“天下人反對”這話都說出來了,不可謂不夸張,皇帝心知她夸大其詞,這就是一個費盡心機討要嬉具(注,玩具)的孩子,正在試圖通過最有權威的父親實現。
不過皇帝卻從中發現了三皇子對安國公的態度,神情漸漸諱莫如深。
想法簡單的七公主腦子里只有情情愛愛,也全心的依賴父皇。
她的母妃與皇兄對此全然不知。
做夢也想不到她竟將此事抖露到皇帝跟前。
皇帝摸了摸懿陽的腦袋,不疾不徐道:“那你說說看,到底是誰家公子。”
其實已經猜到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