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時雨想抽回兩只手,聲音都染上哭腔,“不要這樣,我害怕。”
他不怕她怒極喝罵,卻怕她含淚的一句“我害怕”,像是心臟被人用力絞碎了,痛得痙攣。
韓意淮茫然松開了手。
“別怕,我保證沒人瞧見的,祿海也不會亂說話,可是……我想你?!彼崧暤驼Z,屈指輕輕彈去她腮畔淚滴,“御醫(yī)私下向我言明你身子不足,難以受孕。”
“所以,可不可以離開簡珣?將來,他定會辜負(fù)你的。”
黃時雨搖了搖頭,“離不離開是我的事,不需要殿下干涉。”
“你,是不是怕我趁機強娶?”韓意淮耐著性子解釋,“不會的,我若只想得到你的人,還有簡珣什么事兒。除非你嫁給皇兄,不然你跟誰在一起都沒用。”
她過于天真,一時不了解權(quán)利有多黑暗多骯臟。
肅王給她的全是相對善的一面。
只要肅王不謀反,不管做了什么,皇帝對他的處罰莫過于罰俸禁足。
即便鬧到杖責(zé)又如何,怎么打,打多重誰會知道。
“丐婆被我抓到了,我知道你并不想聽,可她留了句話給你。”韓意淮不讓她走,捧了她纖薄的雙肩,使她不得不面對他。
黃時雨一怔,血色很快褪得干干凈凈,抬頭看他,“我不想聽她的事情,若是人還沒死,您幫我捎句話給她吧?!?/p>
“嗯?!?/p>
“我不知她憑何覺得勉強將我和您湊一起有趣,但她自己覺著有趣的事,卻成了我的苦難,一點也不好玩,我恨她。”
那些日夜折磨著她的噩夢,無法對任何人訴說的委屈,瞬間洶涌襲來,彷徨的她終于咧開嘴哭了。
是他不好,好端端為何要提丐婆。
這兩個字應(yīng)該消失在她的生活里。
再與她無關(guān)。
韓意淮的喉結(jié)上下滑了滑,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怎么做才能令她好受些,唯有攜著無盡的思念,默默擁她入懷,一臂攬著她,一手扶住她脆弱的后背,任她發(fā)出壓抑的哭泣,淚shi他衣襟。
就讓這短暫的一刻永遠(yuǎn)停留吧。
他擁抱著她。
可她清醒得那么快,宛若受驚的小鹿,無措地推拒著。
而他,在這須臾的擁抱里沉淪,再一次迷失,低頭尋到了她的唇,久違的熟悉的香膩溫軟。
他的好,她不想要。
她只一心受簡珣的哄騙。
許久,他才緩緩放過她微腫的紅唇,仔細(xì)地擦干她眼淚,“遇到一個像我這么壞的郎君,真的很抱歉。倘若有什么天罰,定然是降臨到我頭上?!?/p>
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