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入目便是天光晶映下色彩空明的花海,一朵朵大如瓷盆,當中紫龍臥雪與綠云最為壯觀,在民間已經達到了一朵十兩金。
皇帝龍心大悅,當下就命花房每種挑兩盆送去母后的永壽宮,又賞了皇子和十二弟綠云紫龍臥雪各一盆并西湖柳月兩盆。
韓意淮與眾皇子連忙叩拜謝恩。
“免了免了,又沒有外人在場,別動不動就跪。”皇帝性格隨和。
太后總覺得阿淮此番回京有所變化,細究一番卻又說不出哪里變了。
韓意淮談笑自如,相伴母后皇兄。
肅王殿下生來高貴,受盡呵護追捧,怎甘心為一個民女柔腸寸斷,寤寐思服,所以他將小木頭拋諸腦后,不僅要忘了她,哪怕她反悔,他也不會再回以真心。
他頭腦清醒,認定低聲下氣的事只做一次就夠。
皇帝內帷充盈,偏今年的選秀準備得早,已經來不及取消,于是宮中就多了十幾位美人。他大手一揮先后賜予皇子、寵臣若干個,如今親弟弟就站在旁邊,正是精力旺盛腰力甚好的年紀,那不得多賞兩個。
皇帝笑道:“這兩位秀女出身書香門程我看看。”
韓意淮哼笑一聲,“莫說她不是我的女人,即便是,若無真才實學,我也不會允許她進畫署。”
但他得讓她知道,她無情拒絕的,深深崇拜的人——都是他。
他就是陸宴。
不論是后悔還是死不悔改,他都想再遇見她。
纏綿
清泉石上居,天下第一畫閣,單從外表完全看不出啊。
黃時雨怔怔站在兩扇寬約五尺的黑漆鑲銅環大門前,既無世家大族的巍峨,也無豪門富戶的華麗,與它響亮的名聲比起,實在違和。
與其說是畫閣,不如說更像江南詩畫里的尋常人家,粉墻黛瓦。
一名青衣老者聞聲拉開角門,目光落在門外少年少女身上,明顯閃過幾多驚艷,但語氣仍十分慎重,“請問二位有無畫閣簡帖?”
石上居與普通畫閣最大的區別是,旁人家里求客人上門,而它是客人求著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