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錯,下回不會再魯莽。”
“還敢有下回?”黃時雨嗔然跺腳,“你若再欺負人,休怪我告訴你的鳶娘?!?/p>
說罷,得意地橫眼覷他,告狀走長輩路子行不通,那就走他心上人的!
簡珣忽然冷下來,半晌才道:“告去唄,在京師,你摸得清路么?!?/p>
黃時雨語窒,也就是說說,傻子才真去。
念在馬車寬敞又舒適的份上,懶得同他磕牙。
黃時雨步履輕盈,歡快地走了一小段路,緩緩駐足,扭頭望望簡珣,“你干嘛一直跟著我?”
“黃二。”
“干嘛?”
“就算我有心上人……也會對你好的?!焙啱懚ǘㄍ?。
黃時雨擰眉,一時解不過來,有種令人不安的怪異。
簡珣漫然瞥了黃時雨一眼,道一句“走了”,朝著相反的方向大步流星而去。
福喜今年十二歲,笑起來憨厚又老實,體格壯實宛如一頭小牛犢,而機靈善辨的福生則相對瘦弱纖細許多。
故而福喜乃送黃時雨回家的最好人選。
既不會落人口實,亦有安全保障。
黃家的后院不大,沿墻種了一片花,當夏風迎面吹拂,淡淡馨香隨往鼻子里鉆。
黃太太坐在上房的大窗子下納涼,一邊說笑一邊剝枇杷,果肉細膩多汁,柔軟酸甜。
琥珀吟芳一左一右,相攜展開簇新的衣衫和百迭裙,以便黃太太過目。
從配色到刺繡全部出自琥珀的巧手,家里也只她最了解黃時雨的尺寸。
黃晚晴挽著母親胳膊,“阿娘,我也想要。”
“你不是已經做了三套,第四套還在繡著,省省吧你?!秉S太太沒好氣地橫她一眼,“趕明兒再給你打兩幅首飾,這套衣裙是給梅娘相親穿的。”
提起“相親”二字,黃晚晴便不再吭聲。
自己親事怎么來的,心里明鏡兒似的。
本來李富貴也有些微詞,認為當初口頭約定的人乃黃家老二,目下突然換成老三,豈不令他做了小人。
然而男人的微詞僅持續至瞅見黃晚晴那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