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珣半瞇著眼眸上下打量她一圈,沉吟道:“成啊,沒想到你這么仗義。”
黃時雨下意識揣起手,于袖中死死攥緊。
“這么好一姑娘,說的我心動不已,怎么不早點告訴我,非得與我定了親再說,你是不是故意的?”簡珣眼里有笑意,笑意涼涼的。
“不,不是故意的……”黃時雨一顆心七上八下。
簡珣的聲音沒什么起伏,“你才幾顆心眼兒,在我這里賣弄,膽敢拿我的婚姻大事充作兒戲!什么是定親,你想定就定,不想了塞我個姑娘頂上?我們簡家是欠你還是該你了,婚期僅剩不到五個月,你還想作妖?”
黃時雨受他訓斥,眼眶又酸又脹,臉越垂越低。
簡珣捧起她的小臉,強迫她直視自己,“梅娘,我要是娶公主,以后就再也不能抱你了,也不能對你好。你還記不記得史書有位駙馬經常被公主鞭刑,遍體鱗傷,換成我的話,你不心疼么?”
黃時雨啜泣道:“你,你可以娶沈璃,她比我好……”
簡珣親了親她委屈的小嘴巴,“你知道什么是娶,娶了她,以后我便只能像這樣親她。”
他邊說邊給她演示,噙住她飽滿的櫻唇,“像這樣,嗯,再這樣。梅娘喜歡被我這樣,喜歡我親這里,還有這里,對不對?哪怕因為害羞而哭泣,身體也不討厭我的……”
黃時雨求他不要再說。
簡珣卻開始吻她的淚珠兒,“娶了她,以后她受了委屈我便這樣哄她,而你哭了,我理也不理你的,再也不疼你。”
他溫柔地摟她在懷中,拍了拍,“從定親那一刻開始,天地為證,高堂為證,咱倆便得遵守契約,誰也不能反悔。假使人人都似你這般,豈不是天下大亂!你敢騙我,我就去官府告你,負心薄幸,誘騙好人家郎君……”
黃時雨被他堵噎的一句整話也說不出,“不,不是這樣……”
簡珣親了親她下巴,道:“便是天塌了,你也得跟我成親。”
“阿珣,你會后悔的。”
“便是后悔,也得先娶了再說。”
“我,我不是個好姑娘了……”
“你一直都不是,你是天下最壞的。”
“假若我做了讓你生氣的事,卻是無心的,你會不會打我?”
“不打,我永遠都舍不得打梅娘。”
然后再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他一手托著她后腦勺,一手握住她的腰肢,任由她捶打自己肩膀,只用力地品嘗她雙唇,舌尖刺進她口中深深攫取其中每一寸甜蜜,一旦她反抗便無法呼吸,想要呼吸就只能任他恣意掠奪。
簡允璋甚少對她發火動真格,這次“狠狠”教訓了她。
下車前,他一邊為她整理衣襟一邊道:“人無信不立,今兒我便當你沒說過這種蠢話。梅娘,婚事不是兩個人的事,是兩個家族的事,一旦締結,結的就是兩姓之好,你這樣一定會傷透我阿娘的心。她從不輕易妥協,卻正大人威名赫赫,咱們便是再大的差事也得擠出人手輔佐一二。司天臺的人把畫冊整理好,畫署自然也有人為他們指路,保管將東西安置在該安置的位置,到時大家一起簽字蓋戳兒。”
司天臺的人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自從聞大人上任,畫署再沒有從前好拿捏。
保章正(官職名)哼笑一聲,心想一個女人不在家里生孩子,跑來做女官,盡給男人添亂。
不過一介女流的聞大人背后有個小聞大人,姑侄二人把持著畫署與畫閣,是皇帝的私人斂財袋子,尤其小聞大人還有一個身份——驍影衛左統領,見過血的人,如非必要,沒有人想與他正面對上。
保章正暗暗咽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