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臉內侍順喜心里頭一個踉蹌,咯噔作響,舉目瞅瞅肅王,又回頭瞅瞅畫署的兩個娘們,哪個討喜?
其實討不討喜不重要,重要的是肅王記住他了。
肅王閑著沒事兒記一個內侍的名做什么呢……
自然是為了方便找到他。
無緣無故找個內侍定不是好事。
那么,肅王是在威脅他。
順喜以袖抹了把額角的汗,再次瞄一眼黃時雨,穩了穩心神,尖嗓子有氣無力道:“走吧。”
眾人重新出發。
御花園春光燦燦,德妃喪眉搭眼的。
約好同賞海棠的皇帝再次失約。
獨留她來此孤坐,宛如一個笑話。
她是宮里最得寵的女人,也習慣了皇帝如珠似玉的疼寵,哪里經受過一點風雨,侍寢被截像是一記重錘砸在她腦袋。
全無防備。
而她,似乎還無法適應恩寵日漸稀薄的生活。
新來的梅妃,家世容貌年紀無一不甩她兩條街,德妃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惶恐。
夾雜著熾熱、不甘、憤怒的惶恐在目睹黃時雨時達到了頂峰,險些沒控制住失態。
同樣鮮花嫩蕊的年紀,嬌滴滴的眉眼,紅嫣嫣的櫻唇,勾魂奪魄,甚至軟糯的少女聲音都差不多。
德妃凝窒住。
“娘娘……”心腹輕柔呼喚。
德妃亂成一團麻的思緒堪堪才被心腹拽回,她捺下火氣,冷眼目視畫署女官問安。
心腹為娘娘發聲:“袁大人身邊又換了人?”
袁藝學垂眸道:“是才來兩日的畫員,姓黃名時雨。”
才來的,與畫作受潮全無干系。
德妃從鼻腔發出一聲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