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商嶼牽著,或者說,是半推半就地被他帶離了文華廳。這一次,他們沒有回她下榻的酒店,而是駛向了一個她完全陌生的方向。
秦玉桐蜷在座椅的另一角,偷偷打量他。
她忽然覺得,自己像是被一只狡猾的狐貍叼進了巢穴的兔子,從他提出“一餐飯”開始,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計之內(nèi)。拒絕他送的房產(chǎn)和黑卡,是她的清醒和理智;可答應這頓深夜的晚餐,卻是她被欲望和好奇驅(qū)使的沉淪。
而現(xiàn)在,她正坐在他的車里,被他帶往一個全然未知的地方,去做一件瘋狂至極的事。
心臟在胸腔里狂跳,一半是恐懼,一半,卻是難以言喻的、罪惡的興奮。
車子最終停在了一處守衛(wèi)森嚴的私人停機坪。
灣流g650。流暢的線條,龐大的機身,在夜幕下靜靜矗立,無聲地彰顯著它主人的財力與地位。
秦玉桐只在財經(jīng)雜志的封面上見過這種級別的奢侈品。
機艙沒有尋常客機的擁擠逼仄,整個空間被布置成了雅致的空中會客廳。米白色的真皮沙發(fā),深色的胡桃木內(nèi)飾,手工編織的羊毛地毯,甚至還有一個小小的吧臺,上面放著一瓶她叫不出名字的單一麥芽威士忌和兩只水晶杯。
“喝點什么?”商嶼脫下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沙發(fā)扶手上,松了松領(lǐng)帶,露出線條分明的鎖骨。他走到吧臺邊,回頭問她。
秦玉桐搖了搖頭,腳踩在地毯上都有些發(fā)軟,還未起飛就感到了不適。
他也不勉強,給自己倒了半杯威士忌,然后走到她面前,在她身旁的沙發(fā)坐下。
空間一下子變得狹窄起來。
飛機開始平穩(wěn)地滑行,而后一股強烈的推背感襲來,機身猛地抬升,沖破云霄。
窗外是漆黑一片的夜空和零星的星子。腳下的那座繁華島嶼,此刻已經(jīng)變成了一片璀璨的光斑,迅速縮小,直至不見。
她真的就這么走了。
荒唐得像一場夢。
平時坐飛機都是睡過去的,更何況現(xiàn)在這么晚。眼皮越來越重,秦玉桐靠在沙發(fā)上,意識漸漸模糊。感覺自己好像被拽入了一個溫暖的漩渦,那個漩渦里,全是清冽好聞的雪松氣息。
商嶼將她攬進了懷里。
他的手臂圈過她的肩頭,讓她靠在他的胸膛上。隔著一層薄薄的襯衫,有力的心跳像是催眠的鐘擺。
“困了?”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低沉的聲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喑啞。
秦玉桐已經(jīng)沒有力氣回答,只是像貓一樣,無意識地往他懷里蹭了蹭,尋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商嶼的身體有瞬間的僵硬,隨即,圈著她的手臂收得更緊了些。
他低頭看著懷里毫無防備的睡顏,長而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鼻尖小巧挺翹,櫻色的唇瓣微微嘟著。卸下了平日里那副光芒四射的影后姿態(tài),此刻的她,更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柔軟又乖巧。
商嶼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端著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緊。
他想做點什么,可看著她這樣全然信任的睡臉,那些翻涌的念頭又被強行壓了下去。
他俯下身,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克制而滾燙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