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讓她口不擇言起來。
“我喜歡誰,跟誰上床,輪得到你來管?”秦相遇的聲音尖利起來,那份精心偽裝的優雅蕩然無存。
“你算個什么東西?一個沒爹沒媽的野種,不過是仗著秦奕洲的寵愛,才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她死死地盯著秦玉桐,像是要從她那張過分美麗的臉上,盯出一個洞來。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齷齪心思!秦玉桐,你可真不要臉!一邊在外面跟別的男人不清不楚,一邊在家里勾引自己的養父!你有什么資格說我?”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將自己心底最惡毒的揣測,悉數吐了出來。
“還有我未婚夫!”秦相遇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冷笑一聲,眼神里的鄙夷幾乎要化為實質,“你是不是忘了,上次你跟顧廷鄴上娛樂新聞那事了?年紀不大,手段倒不少,連自己堂姐的未婚夫都想勾搭!怎么,是不是覺得顧家三少奶奶的位置,比當個見不得光的養女情婦要風光得多?”
風從敞開的門里灌進來,吹得秦玉桐渾身發冷。
她看著眼前這個因為嫉妒和恐懼而面目猙獰的女人,腦子里反復回響著那幾句話。
——勾引自己的養父。
——見不得光的養女情婦。
原來,在他們眼里,她和秦奕洲之間,就是這樣不堪的關系。
原來,那次不過顧廷鄴舉手之勞幫的一個小忙而被拍到的照片,在別人眼里,竟是她處心積慮的勾引。
她一直以為自己藏得很好。
只是皇帝的新衣,自欺欺人。
那些看似和睦的親人,在背后,不知道是用怎樣鄙夷的眼光在審視她,揣測她。
“說完了?”她問,聲音平靜得可怕。
秦相遇被她這反應弄得一愣,隨即更加惱羞成怒:“你笑什么?被我說中了,無話可說了?”
“秦相遇,”秦玉桐往前走了一步,那雙漂亮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她,里面沒有了平日的乖巧天真,只剩厭惡,“你是不是覺得,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吃著碗里的,還看著鍋里的?”
她頓了頓,目光慢悠悠地從秦相遇還帶著歡愛痕跡的身體上掃過,紅唇輕啟:“一邊吊著顧家三少這么好的未婚夫,一邊跟不知道哪來的野男人在床上鬼混。你說,我要是把剛才看到的,原封不動地告訴顧廷鄴,告訴顧家,你這個秦家大小姐,還能不能風風光光地嫁過去?”
顧家最重視家風門訓,到時候必然是容不下她了。
“你敢!”秦相遇尖叫一聲,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從床上撲下來,揚手就要打秦玉桐的臉。
秦玉桐早有防備,側身躲過,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
“我有什么不敢的?”她湊近秦相遇的耳邊,含著笑意說,“反正我在你們眼里,已經是個不要臉的狐貍精了。再多一條罪名,又有什么關系?”
她的指甲深深掐進秦相遇的手腕,疼得秦相遇倒吸一口涼氣。
“你放開我!”秦相遇掙扎著,另一只手胡亂地去推她。
混亂中,秦玉桐被推得往后踉蹌了一步,撞到了門口的條案,案上擺著的一只青花瓷瓶“哐當”一聲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清脆的碎裂聲劃破了夜的寂靜,也驚動了前廳的人。
最先趕來的是秦相遇的母親,秦奕洲的二姐秦淑媛。
她一進門,看到的便是自己女兒衣衫不整、滿臉淚痕地跌坐在地上,而秦玉桐站在一旁,衣著完好,臉上卻是一片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