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懷里的體溫漸漸降了下來,從滾燙變得溫熱,像一塊被捂暖的玉。秦奕洲那顆被高高吊起的心,才隨著輸液管里藥液的減少,一滴一滴地落回原處。
后半夜,秦玉桐醒了一次。
不是被病痛折磨醒的,而是被一種難以啟齒的生理需求憋醒的。高燒時身體大量缺水,掛了水液之后,代謝自然恢復了。
她動了動,感覺手背上還扎著針,不敢有大動作。意識有些回籠,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是躺在病床上,而是蜷在一個堅實溫熱的懷抱里。鼻尖縈繞著一股極淡的香草味,混合著醫(yī)院消毒水的味道,非但不難聞,反而有種奇異的安心感。
是爸爸。
“醒了?”頭頂傳來秦奕洲低沉沙啞的聲音,仿佛是一夜未眠的疲憊。
秦玉桐臉頰發(fā)燙,不知是因為殘余的燒意,還是因為此刻過分親密的姿勢。她小聲“嗯”了一下,身體更深地往他懷里縮了縮:“爸爸……我想上廁所。”
秦奕洲動作輕柔地將她放回病床上,掖好被角,“等我一下。”
他轉(zhuǎn)身出去,沒一會兒就回來了,手里卻空空如也。
“沒有便盆嗎?”秦玉桐小聲問。
“問過了,護士說都被用完了。”秦奕洲的語氣很平淡,“衛(wèi)生間就在里面,我扶你去。”
秦玉桐心里松了口氣,還好。她掀開被子,剛想自己下地,秦奕洲已經(jīng)彎下腰,一手穿過她的膝彎,一手托住她的背,輕而易舉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我自己可以走的……”她小聲抗議,手下意識地攥緊了他胸前的襯衫。他的襯衫已經(jīng)干了,卻皺得厲害,像是從水里撈出來又擰過,全無往日的半分精英派頭。
秦奕洲沒說話,抱著她走進了病房自帶的狹小衛(wèi)生間。
老式醫(yī)院的設施簡陋,慘白的燈光下,只有一個白得晃眼的蹲坑。
她手上還掛著水,蹲下去本就極不方便,更何況她現(xiàn)在渾身酸軟,連站穩(wěn)都費勁。
“爸爸,你……你先出去吧。”她咬著下唇,窘迫得快要哭出來。
秦奕洲像是沒聽見她的話,他一手穩(wěn)穩(wěn)地托著她的腰,另一只手極其自然地探下去,解開了她松垮的病號褲。
“不……”秦玉桐的驚呼被堵在了喉嚨里,她幾乎是一想就能想起來尿在爸爸身上的樣子,完全不想有第二次。她掙扎了一下,卻被他牢牢禁錮住。
“別動,針會回血。”他的聲音貼著她的耳朵,溫熱的氣息拂過她敏感的耳廓,“小乖,聽話。”
他的手臂如鐵箍般收攏,穩(wěn)穩(wěn)地托著她,讓她以一個半蹲的姿勢懸在便池上方。這個姿勢屈辱又親密,幾乎是整個人都被他圈在懷里,后背緊緊貼著他溫熱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沉穩(wěn)的心跳。
嘩嘩的水聲在狹小的空間里響起。她的臉埋在他頸窩里,熱氣蒸得他皮膚都泛起一層薄紅。她能聞到他身上干凈好聞的味道,也能感覺到他噴在自己發(fā)頂?shù)暮粑?/p>
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人用這樣珍重的姿態(tài),為她做這樣……不堪的事情。
結(jié)束之后,秦奕洲又抱著她回到病床上,抽了濕巾,仔仔細細地替她擦干凈手,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