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帶著男人體溫和香草味的黑色大衣披在了她肩上。
“穿這么少就跑出來,想生病?”秦奕洲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秦玉桐沒說話,只是攏緊了身上的大衣。那上面有讓她安心又沉淪的氣息。
“不開心了?”他從身后靠近,卻沒有像往常一樣抱住她,只是隔著一個安全的距離,站在她身側。
“沒有?!彼龕灺暬卮?,嘴硬。
秦奕洲看著她凍得泛紅的側臉和鼻尖,心里嘆了口氣。
男人伸出手,想像往常一樣碰碰她的臉,指尖卻在即將觸及她皮膚時頓住了。
他想起了剛剛在樓下,秦立德在書房門口叫住他時,那雙渾濁卻銳利的眼睛。
那眼神里有警告,有審視,還有久居上位的威嚴。
他知道,他和玉桐在花園里的一切,或許已經被發現了。
“他們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鼻剞戎拮罱K還是收回了手,聲音有些疲憊,“我不會結婚?!?/p>
這句承諾,換做平時,足以讓秦玉桐心花怒放。
可今天,她聽著,只覺得無比蒼白。
少女轉過頭,仰起臉看著他。
露臺的風燈在他金絲眼鏡的鏡片上投下搖曳的光,讓她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甚至辨不清他到底有幾分愛意。
這讓她頭一次感到惶恐。
“爸爸,”她輕聲問,聲音被風吹得有些散,“如果……如果沒有我,你會結婚嗎?娶一個像顧盼那樣,家世、樣貌、所有的一切都跟你匹配的女人,生一個……你自己的孩子?!?/p>
這是一個殘忍的問題。
它逼著他去剖開所有溫情脈脈的偽裝,直面那份悖德的、不容于世的愛戀。
秦奕洲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他看著她,看著這個自己一手養大,早已刻進骨血里的女孩。
“小乖,”他說。
“沒有如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