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活著。
巨大的狂喜與后怕交織著,如海嘯般席卷而來,幾乎要將他的理智沖垮。
他俯下身,顫抖的手指,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頰。
溫的。
是活人的溫度。
秦玉桐在睡夢中感到一陣滅頂的窒息。
像是被人捂住了口鼻,又像溺水的人沉入了深海,肺里的空氣被一點點擠壓干凈。
她難受地掙扎,想推開那沉重的、讓她無法呼吸的東西。
終于,她費力地掀開了沉重的眼皮。
甫一睜眼,對上的就是一雙近在咫尺的泛著猩紅血絲的眼睛。
是商嶼。
他正發瘋一樣地抱著她,唇舌撬開她的齒關狠狠地吻著她。他的氣息混雜著雪茄的冷冽和清晨的寒氣,鋪天蓋地地將她籠罩。
她被他壓在身下,動彈不得,只能被迫承受。
良久,他才像耗盡了所有力氣一般,微微松開她,額頭抵著她的,粗重地喘息。
“你沒死。”他啞聲說。
語氣里是失而復得的狂喜和后怕。
秦玉桐被他親得嘴唇發麻,腦子還是一片混沌的缺氧狀態。
她看著他這副狼狽不堪的瘋樣子,聽著他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心里的火氣“噌”一下就冒了起來。
昨晚用最難聽的話把她罵哭的是誰?
大早上發瘋跑來把她弄醒的又是誰?
她抬手,想給他一巴掌,卻被他攥住了手腕,壓在了頭頂。
掙不脫,她索性放棄,只在心里惡狠狠地啐了一口。
你才死了。
你全家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