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欲望的名字,叫秦玉桐。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他才站起身。宿醉與失眠讓他的太陽穴突突地跳,那雙狹長狐貍眼,此刻布滿了疲憊的紅血絲。
他沒有回臥室,而是直接進了浴室。
當秦玉桐哼著歌,穿著昨夜的睡裙下樓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餐廳里,晨光透過百葉窗,在長長的餐桌上切割出斑馬線一樣的光影。秦奕洲已經穿戴整齊,一身熨帖的白襯衫黑西褲。他坐在那里,面前放著一杯黑咖啡,報紙攤開,卻一頁未動。
他身上還帶著沐浴后清跟的水汽,可那份清跟卻掩不住他眉宇間的倦色,連一向挺直的背脊,都似乎有了一絲頹唐。
“爸爸,你昨晚沒睡好嗎?”
秦玉桐的聲音像清晨的露珠,帶著少女特有的甜軟。她自然地走到他身邊,伸手拿起桌上的牛奶,湊過去,看到他眼下泛著一層淡淡的青黑,心疼地蹙起了眉。
“是不是又熬夜看卷宗了?黑眼圈都出來了。”
這是他們之間再尋常不過的對話。以往,他會笑著揉揉她的頭發,或許還會縱容地讓她靠在自己肩上抱怨幾句。
可今天,秦奕洲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視線依舊落在報紙那毫無意義的鉛字上。
秦玉桐沒察覺到這細微的疏離。她放下杯子,目光落在他微敞的襯衫領口,以及那條還沒系好的領帶上。
“我幫你。”她笑著說,身體自然而然地向前傾,踮起腳尖。
這是她從初中開始就有的習慣。她喜歡給他系領帶,喜歡看他為她彎下腰,喜歡指尖觸碰到他溫熱頸間皮膚的親昵感。那是獨屬于她一個人的特權。
她的手指已經捏住了領帶那絲滑的布料。
然而,預想中那個為她低頭的動作,沒有發生。
秦奕洲退了一步。
動作很輕,幅度很小,卻像一道無形的驚雷,劈在了兩人之間。
秦玉桐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指尖還殘留著真絲的觸感,臉上那抹明媚的笑意瞬間凝固。她不解地抬起頭,那雙明亮的眼眸,盛滿了茫然與委屈。
空氣仿佛凝固了。只有窗外的車鳴聲,提醒著時間的流逝。
秦奕洲的目光終于從報紙上移開,卻并沒有落在她的臉上。他的視線垂著,看著自己xiong前那條被她捏住一角的領帶,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能聞到她身上少女的幽香,能看到她裙下那雙筆直纖細的小腿,能想到昨夜那不堪入目的畫面。
他不能再讓她碰他。
“我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