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揚還懵著:“啊?”
“我爸來了!”秦玉桐咬牙切齒,一把將避孕套塞回抽屜,又飛快抓起散落在椅背上的外套丟給他,“電話接通前你必須消失!電梯口左轉就是安全樓梯!”
季揚狼狽至極,還未來得及扣好腰帶,就被女孩推搡到了門口。
“等會兒再聯系!”她壓低嗓音補充一句,然后利索關門反鎖,將所有可能泄露秘密的一切全部擋在門內。
手機終于接通,對面傳來熟悉而威嚴又疲憊沙啞的一句:“小乖,我到樓下了。”
窗外新月如鉤。不遠處酒店大堂明亮燈火之下,一個男人正站定仰望高樓。
秦玉桐站在落地窗前,拿著手機咬唇,心里亂成一團。
明明剛才還在房間里和季揚差點……現在卻要面對秦奕洲。
低頭瞥了眼自己,t恤下擺還沒拉好,唇邊殘留著剛才被親吻過的紅腫,整個人帶著不安分的氣息。
秦奕洲又催促:“下來。”
“你來干嘛?”她聲音里帶著點賭氣,鼻音重重的,“每次跟你打電話都不接,不是很忙嗎?繼續加班唄,別管我了。”
“別鬧。”秦奕洲耐著性子,“下來,我有東西要給你。”
“什么東西?”她還是不肯松口,語氣里帶著點小孩似的倔強。
“禮物。”他頓了一下,聲音低下來,“你不是一直說,拍戲累沒人關心你?下來看看。”
秦玉桐心里那點氣突然就泄了一半。
她咬著唇沒說話,過了幾秒才悶悶地回了一句:“那你等著。”
她隨手抓起外套披上,頭發還帶著點濕氣,也顧不上吹干,就踩著拖鞋往樓下走。電梯里只有她一個人,鏡子里的自己唇色微腫,眼角還殘留著一點紅暈。
秦玉桐伸手摸了摸嘴唇,小聲嘀咕:“死季揚,都怪你……”
電梯“叮”一聲到了一樓,她深吸一口氣,推開大堂門的時候,一股夜風撲面而來,把她身上的濕氣和燥熱都吹散了些。
酒店門口停著一輛黑色奧迪,是秦奕洲常開的車。車窗半搖下來,他坐在駕駛座上,西裝外套搭在副駕上,只穿白襯衣和打得松垮的領帶,看起來比平時多了幾分隨意。
他見她出來,用下巴朝后備箱示意了一下:“去看看。”
秦玉桐狐疑地繞到車尾,后備箱“咔噠”一下彈開。
一瞬間,一股濃烈的玫瑰香氣撲鼻而來——滿滿當當的一車廂鮮紅玫瑰。
從最底下一直堆到蓋板邊緣,每一朵都開得極盛,在夜色里像火一樣灼目。
月光落下來,把花瓣染出細碎銀光。秦玉桐怔住了,她從小到大不是沒收過花,但是關鍵不是花,而是送花的人。
他明明那么忙,卻還是開那么長時間車來見她。
秦奕洲靠在駕駛座上,看著她站在花海前呆住的模樣,嘴角勾起一點淡淡的笑。
他很少笑,平時他們都戲稱秦檢是檢察院里的高嶺之花,但那不過是對別人的,在女兒面前截然不同。
“喜歡嗎?”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