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的空氣仿佛凝固成了琥珀,將父女二人封存。
破碎的玻璃渣在昏黃的燈光下,像一地摔碎的星辰,每一片都反射著秦奕洲臉上那張混合了羞恥與絕望的面具。他高大的身軀堵在門口,像一頭被困在籠中的野獸,肌肉緊繃,每一寸皮膚下都涌動著狂暴的暗流。
秦玉桐能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她也能聽到他粗重而壓抑的喘息,像是剛從一場溺水的噩夢中掙扎上岸。
恐懼?
有一瞬間,是的。
但那恐懼像潮水般退去后,一種奇異的、帶著隱秘罪惡感的興奮,卻從心底最深處,如藤蔓般悄然滋生,纏繞上了她的心臟。
原來……是這樣。
原來那個永遠克制、永遠完美、永遠像教科書一樣精準無誤的父親,藏著這樣卑劣而洶涌的愛意。
她是他親手養(yǎng)大的玫瑰,也是他不敢觸碰的禁忌。
他是她頭頂?shù)奶炜?,也是此刻跪在她腳下的信徒。
這種認知,讓她產(chǎn)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掌控一切的權(quán)力感。
看著他血紅的眼底翻涌的痛苦,秦玉桐忽然覺得,他好可憐。
像一只把自己關(guān)在籠子里,每天用爪子撕扯自己皮毛的困獸。而打開籠子的鑰匙,一直都在她手上。
她動了。
赤著腳,踩著冰涼的木地板,一步一步,小心地繞過地上的玻璃碎片,向他走去。
她的靠近,讓秦奕洲的身體繃得更緊了。他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想把那件矢車菊藍的蕾絲布料藏到身后,動作卻顯得狼狽又徒勞。
“別過來。”他的聲音嘶啞,帶著命令,更帶著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