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驛站,鐘辭剛下馬車,準備讓那婦人也下馬車時,被宋折攔下了。
他神色有幾分凝重,靠近她的耳邊說道:“殿下,不要再干涉下去了。
您忘了我們出來是干什么的嗎?”鐘辭抬眸:“本宮沒忘。
”“那您如今是在做什么呢?”宋折盯著她的眼睛,壓低了聲音,“陽和縣雖說隸屬河州,但一直都是清遠王在管轄,而且這陽和縣可是他的聚財之地,之前趙家村的事情沒有觸及他的根本,可如今您若是要管這些嬰孩買賣,怕是會引起清遠王的注意,您如今羽翼未豐……”鐘辭終于意識到不對:“你的意思是,那片街市買賣孩童,是人為造成的?”她以為這些人被迫賣掉自己的孩子是因為洪災的原因,能在街市上面光明正大的賣也是縣令的無奈之舉,但聽宋折這番話的意思,這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刻意造成的。
從宋折的沉默中,她也得到了答案。
她看了一眼馬車內還緊緊抱著孩子的婦人,眸中的神色還是堅定了下來。
而一直注意她神色的宋折也知道了她的選擇,放下了攔住她的手,低垂的眉眼隱去了眸中的復雜的光芒。
他微微側身,給她們讓出了道路。
看著她義無反顧的背影,又想起她在牢獄門前和他說的話。
在他看來,爭奪權力的路和這些窮苦百姓無關,如今這么關心他們也只徒耗時間。
雖然一直都說,得民心者得天下,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但這么多年來,周圍國家也沒聽說過有起義成功的。
哪怕是前世因為洪災疫病發(fā)生的暴亂,都沒能顛覆景陽國鐘氏的王朝。
而他在前世聽說的大都是她的惡名,導致如今脫離王宮后,她的所作所為實在令他太過費解。
“主子。
”侍衛(wèi)打斷了宋折的思緒,“清遠王已經出發(fā)去河州安元郡迎何曹何大人了。
”宋折皺眉:“他去湊什么熱鬧!”說罷對侍衛(wèi)擺了擺手,徑自進了驛站,想將消息帶給鐘辭。
但是剛一進驛站大堂,看見鐘辭將那對母子送進房間的身影,瞬間頓住。
鐘辭也似有所感,回頭與他對視了一眼。
只見宋折欲言又止,一臉懊惱煩悶地又轉身離開。
看著那個好似倉皇而逃的背影,她挑了挑眉,不解著把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