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大臣也很唏噓,都聽說四公主是不好相處的主,雖說出身中宮,但是因為并不受寵,早年也受了不少委屈,后面性子愈發乖張,多年來大大小小的責罰不少也沒見她收斂半分氣焰。
他們不傻,知道圣上偏寵麗夫人和麗夫人的一雙兒女,對于中宮的境遇,他們之前勸也勸了,再多的也無力插手。
但他們從未想過,國難面前,竟是這個不受寵的嫡公主先站了出來。
明光殿大殿前,等內侍通傳時,鐘辭深呼了一口氣,調整了自己的神情和情緒。
這爭權剛開始,她得先改變在他人心中對她的固有偏見,取得大多數人的信任。
當然,只這次在大臣面前表現大義,自然是不夠的,這次的賑災欽定人必須得是她才行。
只有做好這一次,有了大臣的信任和百姓的擁戴,她才能同景陽王講條件,才有了談判的籌碼。
但是下一步,她得降低君王的戒心,允許自己的所作所為,不然一切也是空話。
鐘辭一踏入殿中,清涼感瞬間包裹住自己,外面沾染的暑熱也一掃而空。
殿內的熏香是麗夫人最愛的雪中春信香,淡淡的沉香夾雜著白檀的味道,本該是寧神舒心的香味,卻直令她惡寒。
畢竟每次聞到這個香,每次見到麗夫人,都沒什么好事。
看著殿內的陳設幾乎都是按照麗夫人的喜好來裝扮的,精細雅致,雖不富麗堂皇,但也盡顯威嚴。
鐘辭壓下胃里翻涌的惡心感,有些后悔剛剛吃多了。
深呼了一口氣,站穩,規規矩矩地給景陽王行了個大禮:“兒臣來給父王請安。
”景陽王批著折子,漫不經心抬眸看了前方跪著的女兒一眼,又馬上低頭草草批著折子,“何事?”“兒臣自知,父王讓兒臣為國和親,是無上榮耀,奈何兒臣身體不爭氣,讓三王姐替了兒臣。
”鐘辭沒有抬頭,語氣平緩,盡顯溫順,“只是兒臣剛醒來,一直心中難安,特來同父王請罪。
”景陽王手上一頓,看向了跪著的鐘辭,有些意外,他以為鐘辭會像以往一樣,各種詭辯鬧騰,這樣自己也有理由,再次把她關起來。
但肯定不是現在這樣溫順樣子。
“事已至此,你三王姐既然已經去往夏水國,孤也不追究什么了,你回去吧。
”景陽王神色淡淡,不是很想見也不是很想理這個女兒。
鐘辭直起身子,但依舊還未起身,只是沉默著。
“還有什么事嗎?”景陽王皺眉,有些不耐煩地看向還在桌前的鐘辭。
“父王,兒臣來的時候,聽聞南方水患嚴重,難民已經四散了。
兒臣斗膽,已經向李丞相捐了兒臣至今所有的積蓄。
”“什么?!你!”景陽王猛地站起,震驚地指著鐘辭。
她怎么敢!自己一國之君尚未做出什么舉措,一個公主就敢越過他私自賑災!景陽王大腦飛速運轉,越想越氣,直接抄起一本折子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