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閃爍的屏幕上是行政部李主任的短信。
“蘇工,公寓鑰匙放您抽屜了,馬總監說”
我沒有看完,拇指向左一劃,消息變成未讀的灰色。
鐵軌盡頭傳來汽笛聲,像聲長長的嘆息。
“呀!這不是我們系拿過國獎的蘇硯嗎?”
熟悉的清脆聲音從背后響起。
我一回頭,看見薄荷綠裙擺掃過臺階。
那姑娘發尾別著黃色夾子,耳垂上珍珠晃得人眼花。
“許班長?”我嗓子突然發緊。
她左手拎著星巴克的紙袋,右手突然戳向我臉頰上的淤青。
“嚯,這是當小混混去了,還是替天行道去了?”
她的指尖靠近,帶著咖啡的苦醇香味兒。
我下意識偏頭,想遮住臉上的傷痕。
一陣風吹過,卻散出口袋里半截皺巴巴的辭退通知。
她彎腰去撿,裙擺掃過我的運動鞋,忽然“噗嗤”笑出聲。
“當年你說要當正義使者,還真去單挑黑惡勢力了?”
“剛畢業就遇上這樣的黑心公司,真是替你倒霉呀。”
這話讓我想起大四那年,我們坐在圖書館。
她非說我的畢業設計該叫《包青天現代版》,海報上還得畫個月牙。
全因為我看不慣任何不平事。
哪怕在畢業設計里,大多數都是我義憤填膺的指責那些爛事兒。
候車廳廣播響起昆明檢票的通知。
我這才匆匆回過神,問她也是去昆明嗎?
許棠把空紙袋塞給我,里頭躺著盒創可貼,印著她最喜歡的草莓圖案。
她眨眨眼,又推搡著我往列車里走去。
“當然,這么巧你也去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