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案幾,發出“篤篤”的輕響,像極了是在權衡利弊。
半晌,他緩緩點頭,語氣緩和了許多,顯然是認同了高長敬的說法:“你說的也有道理。”
“步子確實不能邁得太大,欲速則不達,若是因此壞了大事,反倒得不償失。”
說著,抬眸看向高長敬,眼神里少了幾分急切,多了幾分詢問:“獨孤兄,依你之見,多久比較合適?”
高長敬見他已然被說通,緩緩開口分析道:“在不缺銀兩的情況下,雇傭人手,采購原料,趕制模具,最后再批量產出。。。。。”
“這個過程三月為佳!”
“同時,悄無聲息地流入市井,讓陳宴防不勝防!”
宇文卬沉吟片刻,似是在心中與那股復仇的焦灼反復拉扯,最終重重一點頭:“罷了,三個月就三個月吧!”
“本王便再忍這一時,讓陳宴那混賬多活一段時日。。。。。”
高長敬見狀,立刻拱手,臉上堆滿了恰到好處的奉承,語氣真摯又帶著幾分欽佩:“殿下果真從善如流,能審時度勢、顧全大局,不愧是皇族棟梁!”
“這般胸襟與遠見,日后必成大事!”
宇文卬被這番話哄得通體舒暢,先前因妥協而生的些許憋悶瞬間煙消云散,當即開懷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笑了半晌,他才抬手按了按,止住笑聲,臉上帶著幾分自得與豪爽,擺了擺手道:“謬贊了!”
“銀子的事你盡管放心,只要是為了大計,花完了就到本王府上去搬!”
高長敬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連忙躬身應道:“殿下這般信任,在下感激不盡!”
宇文卬臉上的笑意未曾消減,語氣帶著幾分托付與期許:“那就有勞獨孤兄多操心了!”
“應該的。。。。”
高長敬緩緩抬起右手,掌心向上,眼神誠懇地看向宇文卬:“那咱們合作愉快?”
宇文卬見狀,當即伸出手,重重與他握在一起:“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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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長安鬼市后,宇文卬忽然停下腳步,回眸望了一眼身后那片藏污納垢之地,眼底掠過一絲復雜的光芒,隨即化為一聲冰冷的輕哼哼:“獨孤長敬?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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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卬,初以恃勢放印子錢,縱行不法,復慢侮太師,論罪削爵圈禁。既遭黜罰,卬躬身自省,復得高祖諄諄教誨、循循善誘,遂幡然醒悟,痛改前非,欲以功補過。
會高祖謀制高長敬,卬奉詔赴長安鬼市,偽示款誠,設謀誘之,佯與長敬締盟。乃遵高祖密囑,赍白銀近十萬兩以饋之,助其鑄作偽錢,為后續收網之計。”
——《周史》·宇文卬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