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均立先是眨了眨眼,似乎沒反應過來,片刻后才瞳孔微縮,臉上露出幾分真切的驚嘆,“張掌柜,這可是。。。。。較前幾次翻了足足五倍啊!”
恰在此時,伙計端著托盤進來,兩只青瓷蓋碗冒著裊裊熱氣,茶香混著暖意撲面而來。
沈均立連忙接過,親手將其中一碗推到張富源面前:“張掌柜,先暖暖身子,這茶剛沏好,滋味正好。”
張富源揭開茶蓋,吹了吹浮在表面的茶葉,淺啜一口,溫熱的茶湯滑入喉嚨,暖意蔓延全身。
他放下蓋碗,目光灼灼,朗聲:“實不相瞞,張某打算在除夕之前,將晉陽城外汾水兩岸那幾片良田,統統買下來!”
沈均立聽得張富源這話,端著茶碗的手猛地一頓,眼中先是閃過幾分難以置信,隨即盡數化為濃烈的贊嘆,連帶著語氣都拔高了幾分,滿是折服:“不愧是張掌柜!”
“這手筆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說罷,放下茶碗,雙手在身前拱了拱,臉上的殷勤笑意更盛:“汾水兩岸那幾片良田,多少商戶垂涎多年,卻沒人敢動全盤購入的念頭,您竟要在除夕前一舉拿下,這份魄力與遠見,沈某是打心底里佩服!”
張富源聞言,只是淡淡擺了擺手,臉上不見絲毫得意,反倒帶著幾分謙遜:“沈掌柜過譽了,張某哪有什么過人手筆?”
“此番能有這般打算,還得倚仗沈掌柜和寶利錢莊的鼎力相助。”
頓了頓,話鋒一轉,目光落在沈均立臉上,語氣帶著幾分探詢:“只是這一萬貫并非小數目,不知貴錢莊眼下,可否能拿得出?”
這話問得直接,卻也在情理之中。
萬貫銅錢,便是用馬車裝載,也需兩三輛方能運走。
尋常錢莊即便有儲備,這般大額的即時支取也需斟酌。
沈均立卻絲毫不慌,臉上露出胸有成竹的笑意,指尖在瓷壁上輕輕一點:“張掌柜你知道的,只要抵押物到位,合乎章程,別說一萬貫,便是三萬貫、五萬貫,我寶利錢莊也能拿得出來!”
張富源會心一笑,不再多言,探手入懷,從錦袍內側的暗袋中取出一疊折疊整齊的紙張,抬手遞向沈均立:“沈掌柜辦事爽快,地契我早就準備好了,你過目。”
那疊地契用細麻繩捆著,紙張泛黃卻平整,上面蓋著官府的朱紅印鑒,邊緣還帶著淡淡的墨香。
沈均立連忙雙手接過,小心翼翼地解開麻繩,將地契一張張展開細看。
上面清晰列明了地塊位置、畝數、邊界,還有原主的簽字畫押,每一份都手續齊全,毫無紕漏。
他逐一審閱完畢,將地契重新疊好,臉上的贊嘆更甚,對著張富源豎起了大拇指:“張掌柜不愧是做大生意的人,思慮果真周全!”
話音剛落,沈均立當即轉頭朝雅閣門外高聲喊道:“來人啊!”
門外的伙計早已在外等候,立刻應聲而入,躬身行禮:“掌柜的,有何吩咐?”
“你立刻帶張掌柜去庫房,”沈均立說道,“按規矩支取一萬貫銅錢,仔細清點清楚,務必讓張掌柜滿意!”
“是!”伙計高聲應道,隨即轉向張富源,恭敬地躬身引路,“張掌柜,請隨小人來!”
張富源站起身,對著沈均立拱了拱手,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有勞沈掌柜了。”
“張掌柜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