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間邁入新年,陳宴迎來了難得的閑暇。。。。。
除了攜年禮,前往大冢宰爸爸、大司馬、于老柱國、岳父老泰山等幾位長輩府上拜訪以外,就足不出戶地宅在府中。
連接待造訪的賓客,都由劉穆之與明月負責。。。。。
每日就看看書、喝喝茶,再調戲一下府中的女人們。
正月初七。
鉛云垂野,細雪如絮。
簌簌落在督主府的庭院里。
紅梅綴枝,殷紅雪魄映著皚皚玉塵,倒比尋常春日更添幾分清艷。
宇文澤攏了攏狐裘大氅,踏過廊下積雪,腳印深淺落在青磚上,剛進書房暖閣,便聽得傳來熟悉的聲音:“阿澤,快過來坐。。。。。。”
陳宴正立在窗邊,賞著外邊的雪景,玄色錦袍襯得身姿挺拔,指尖捏著只青瓷茶荷,見他進來,當即揚手示意:“嘗嘗為兄新得的‘霧里青’——”
“昨兒從南邊商客手里換來的,據說要采清明前的山嵐露芽,難得一見!”
“阿兄,你是不知道,這些時日可是著實,將弟累的半死!”宇文澤嘆了口氣,解了披風,隨手遞給邊上的陸藏鋒,幾步走到案前。
頓了頓,又忍不住抱怨道:“要替父親去各家長輩那兒拜訪。。。。。”
“還要清點賀禮!”
言語之中,滿是無奈。
這些苦水無人傾訴,只能跟自家兄長倒一倒了。
案上紫陶茶爐正沸,水汽裊裊纏著竹制茶筅。
陳宴已斟了盞琥珀色的茶湯,盞沿浮著細白茶沫,茶香混著窗外的梅雪清氣,漫進鼻腔,笑道:“你是大冢宰唯一的兒子,自然是要多辛勞些的!”
其實陳宴也能理解,大冢宰爸爸意圖。。。。。
是時候該混臉熟,在朝中重臣長輩面前露露臉,認認人,為阿澤入仕鋪路了!
畢竟,好爸爸對親子也是一視同仁的。。。。。
宇文澤端起茶盞,吹了吹其上飄蕩的熱氣,淺淺抿了一口,沒有言語,卻認同的點點頭。
他當然清楚父親的用心良苦,所以也就是跟兄長嘴上抱怨抱怨,卻還是遵命照做的。
陳宴淡然一笑,來到案前屈膝盤腿坐下,又朝那副烏木棋盤虛點:“咱哥倆來對弈一局?”
“好啊!”
宇文澤聞言,眼睛一亮,將茶盞擱在案邊,伸手便去取那盒烏木黑子:“弟棋藝不精,就執黑子先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