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掌心有些汗濕,指尖涼絲絲的,在這秋夜里透著點顫。
“嗯。”裴歲晚輕輕應了一聲。
或是緊張,也或是激動吧
她想過有這一天,卻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么快。
忽然,院外傳來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最終停在府門前。
緊接著就聽到有隨行官吏喊:“冊封使大人到!”
“來了。”
紅燈的光暈穿過府門,照亮了來人的官服——那身繡著鸞鳥紋樣的紫色朝服,在格外醒目。
陳宴在看清來人是誰后,眸色微動,詫異道:“于老柱國?!”
旋即,快步領著裴歲晚,迎了上去,恭敬道:“怎是您老人家親自前來了?!”
“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啊!”
字里行間,皆是意外。
陳宴原以為,最多來的是個內使,或者小宗伯
卻沒料到竟是春官大宗伯親至。
這可是比他祖父年紀還大的老柱國啊!
“哈哈哈哈!”
于玠開懷大笑,以一種看晚輩的欣賞目光,上下打量著陳宴,說道:“冊封咱們的明鏡司督主,當然得老夫這春官大宗伯了!”
“也是大冢宰對你的恩典!”
還是大冢宰爸爸好啊!陳宴心中感慨一句,朝于玠躬身抱拳:“多謝大冢宰!”
“多謝老柱國!”
于玠頷首:“咱們這就宣旨吧!”
“臣陳宴,攜妻裴氏,接旨!”
陳宴握住裴歲晚的手,兩人并肩跪下,膝蓋落在預先鋪好的錦墊上,發出輕微的悶響。
于玠將詔書攤開,念道:“大周皇帝令:夫賞罰者,國之綱紀;恩宥者,君之德澤。”
“昔爾先公陳通淵,早以祖蔭事朕,然晚節不慎,坐罹國法,既伏其辜,朕亦痛惜——”
“念老柱國昔年宣力之勞,未忍絕其宗祀;察爾嫡孫陳宴,素與乃父之事無涉,且立身有格,可稱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