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廊下的小桃見他出來,嚇得臉色發白,頭埋得更低,連眼角的余光都不敢抬。
潤啊!陳宴沒看她,只理了理被夜風吹亂的袍角,喚道:“朱異,過來!”
指尖似乎還殘留著方才,觸碰過的細膩肌膚的溫度。
那觸感讓他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淺得像掠過湖面的風。
這是身體和心靈的雙重享受。
“少爺,這將她帶回去不合適吧?”
一直守在門外的朱異,應聲上前,掃了眼屋內,沉聲道:“夫人那兒不好交代”
“你想哪兒去了!”
陳宴撇撇嘴,翻了個白眼,開口道:“命人將莊雨眠,以及陳通淵未曾生育的妾室通房,全部送進寺廟之中!”
“讓她們帶發修行!”
直接抄上了李治的作業。
日后喜歡哪個再接回來就是了
“是。”朱異松了一口氣,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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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十。
明鏡司。
督主大堂。
地磚是沁著涼氣的墨玉,墻壁上掛著層疊的暗格,隱約能看見里面露出的卷宗邊角。
空氣中彌漫著松煙墨與陳年紙張混合的沉郁氣息,連燭火都燒得格外安靜。
“督主,獨孤老柱國已經等了,快兩個時辰了”
游顯躬身上前,足尖點地無聲,垂首道。
“時間過得這么快嗎?”
陳宴伏案而立,官袍的衣擺垂落在地,與墨玉地磚幾乎融為一體,“這就兩個時辰了”
指間捏著支狼毫筆,筆尖蘸著朱砂,正細細勾勒著輿圖上的線條。
那并非是山川社稷圖,而是長安內的人事關系網絡枝葉圖。
陳宴知曉獨孤昭的來意,也是故意晾著他的
“老柱國已經派人來問詢多次了”游顯請示道,“要去見了嗎?”
“那就走吧!”陳宴見火候差不多了,頓住筆墨,開口道。
會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