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宴掃了一眼,似笑非笑,風輕云淡地回道。
“工作”是一定要留痕的。
那是要給外界交代的死因!
不然,誰來對陳通淵的死負責呢?
“是陳泊嶠!”
陳故白的情緒,忽得變得格外激動,抬手指向陳泊嶠,厲聲道:“是陳泊嶠抓著我的手,將那短刀捅入了爹的胸口之中!”
“兇手是陳泊嶠!”
陳故白迫不及待地要撇清自己的責任。
“三哥,你可不要血口噴人啊!”
陳泊嶠見狀,卻是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來,反駁道。
旋即,目光環視一周,問道:“有人看到我去抓陳故白的手了嗎?”
朱異、紅葉、李璮,連帶著老獄卒都是齊齊搖頭。
“你你們!”
陳故白望著站隊一致的眾人,直覺百口莫辯,胸口那團火越燒越旺,像要把五臟六腑都燒化了。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打斷了思緒,他彎下腰,咳得撕心裂肺,眼淚都嗆了出來,卻什么也咳不出來。
只有那股憋悶感越來越重,像有塊巨石壓在胸口,讓他喘不過氣。
“大人,仵作到了!”
腳步聲由遠及近,游顯快速回來,身后跟著幾個提著木箱的老者,穿著漿洗得發白的青布衫,須發皆白,臉上溝壑縱橫,正是長安有名的仵作。
“開始驗尸吧!”
陳宴雙手背于身后,沉聲道。
“小人明白!”
劉仵作等人應了聲,打開木箱,里面的銀質驗尸刀、探針、白布等物在火把光下泛著冷光。
提著箱子,走進那片刺鼻的血腥氣中。
孟綰一已經被繡衣使者,架在了旁邊,劉仵作等人瞥了一眼裝作沒看見,只從箱中取出一塊白布,慢條斯理地鋪在地上,然后蹲下身,仔細打量陳通淵的尸體。
先看了眼脖頸處的傷口,用探針小心翼翼地探了探胸口處,又翻了翻陳通淵的眼皮,檢查瞳孔的狀態。
手指搭上陳通淵的手腕,感受著早已冰冷的脈搏,眉頭微蹙,隨即又舒展開來。
“致命傷在脖頸,”他們相視一眼后,由劉仵作開口,聲音平淡得像在說一件尋常物件,“頸脈破裂,氣管被咬斷,且胸前有刀口貫穿心脈,加劇了傷勢,失血過多而亡。齒痕深且凌亂,發力極狠,符合瘋癲之人與仇家共同所為。”
陳故白聽到這驗尸結果,“噗通”一聲跪倒在陳宴腳邊,喊道:“大哥,你剛才答應了要放過小弟,還要保小弟榮華富貴的!”
“還作數吧?”
言語之中,滿是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