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九淵的幻想。”
“你又如何知曉世間沒有這等地方?以九淵先生的才學,只注經,足以成大儒,為何還要畫這等書?或許他就是在給我等開闊眼界,讓我等莫要偏安一隅。”
“爾等竟拿出一本閑書來當神書,在此侃侃而談,實在可笑!”
“真若有如此地方,我大梁開海豈不是更危險?”
“我們要是真落后如此之多,更要藏好不讓人找到,否則就有滅族之危。”
雙方就這般吵起來,讓得沒看過的士子頗為迷茫。
書里究竟寫的什么,竟能讓看過此書者分為兩派,為此爭論不休。
爭吵正激烈時,高臺上的沈良墨皺起眉頭:“陳三元不會是被閑書所擾,就要開海吧?”
陳硯回過頭,對上沈良墨,笑道:“在下從未提過什么書,只說西洋大船之威力。此次寧王只兩艘西洋大船,就能壓制得我大梁的炮船不可靠近,若有數十艘、數百艘西洋大船壓境,不知沈老要如何阻攔?”
沈良墨冷著臉道:“你莫要危言聳聽,西洋距我大梁何等遙遠,怎會來我大梁?我等要防的,唯有倭寇。”
“那兩艘西洋大船還在松奉海邊停著,既能來兩艘,為何不能來數十艘,數百艘?你在京城,被萬千士子吹捧,一心只讀圣賢書,自是不理寧淮之事。離松奉不遠有個南潭島,無數外國商人從大洋彼岸而來,在那島上做生意,賺取大筆的銀子。他們只需再往前一點,就可到我大梁。”
陳硯冷笑:“你今日一次次逼問我能否擔得起千古罵名,一旦我大梁落后西方,便會遭受挨打,屆時一步落后,便處處受制于人,沈老,您可擔得起這千古罵名?”
沈良墨手一抖,臉上血色盡褪,卻強撐著辯解:“我等既已落后,不拼死抵抗,難道還要為他們大開方便之門?他們豈不是不戰而屈人之兵?”
“短短幾十年,西方雖因開啟大航海時代而發展迅速,卻并未將我大梁徹底甩開。若此時能接納學習西方先進技術,以我華夏數千年的積累,足以在極短時間內追趕并反超他們,屆時我大梁的船比他們的船更堅硬,我大梁的大炮比他們的大炮威力更大,射程更遠,該恐懼的就是他們。”
陳硯雙眼緊緊盯著沈良墨,那滿含攻擊的眼神逼得沈良墨節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