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硯見他神色不對,便去拿了酒與番薯來,升起爐子,將番薯丟進去,又在爐子上溫酒。
不過片刻,陣陣烤番薯的香味飄出來,陳硯用火鉗將烤熟的番薯夾出來,往陳老虎的手里一塞,道:“家里只有番薯,將就著吃吧。”
陳老虎一晚上沒睡,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此時被番薯的香味一勾,更覺腹部饑餓難忍,當即接過番薯,剝開皮連吃三個,還覺連個肚子角都沒塞滿,不過陳硯烤的第一爐已經吃完了,他正慢條斯理地繼續往爐子里放番薯。
待番薯放好,陳硯便給陳老虎倒了一碗酒,與陳老虎碰了下,不需多話便一飲而盡。
陳老虎猶豫地看了陳硯一眼,心中實在煩悶,仰頭便將整碗酒喝完。
溫熱的酒入肚,人便覺得好受了些。
陳硯不管那些,與他連喝三碗,陳老虎骨頭有些軟了。
“老虎兄就是正五品的千戶大人,是我大梁朝的武將,守衛一方國土了,”
陳老虎大手往臉上一蓋,再往下一抹,整個五官都被抹得扭曲了。
“我就是個打獵的,壓根不會打仗。”
陳老虎甕聲甕氣道。
“老虎兄以一己之力逼退千名千戶所兵卒,后又領著船隊沖向叛軍的船隊中,突圍、斬首、奪旗,武將的大功被你一己之力盡得,你之勇猛可謂無人能敵,加之你練民兵之壯舉,依我看,任一千戶綽綽有余。”
陳老虎仰頭,將酒再次一飲而盡。
此時,他一張粗狂的臉已是通紅,便道:“若我去當了武將,往后便只能任由朝廷差遣,再無法保護硯老爺。硯老爺的仇家多得很,要是沒我的保護,硯老爺會被人打死。”
陳硯暢快大笑:“這有何難,再招幾個護衛便是。”
“硯老爺當官不足三年,已得罪了前任首輔、寧王、寧淮上下官員,回京后又得罪了劉閣老、胡閣老,還有八大家……”
陳老虎越數越醒神,旋即搖搖頭:“幾個護衛怕是護不住硯老爺。”
硯老爺能干,更能得罪人,如今還沒錦衣衛護著他了,自己再不在身邊,硯老爺怕是……
哎,他愁得一晚沒睡覺。
“咱族多少年才出了硯老爺一位文曲星,我得護好了,不能讓人把硯老爺害了。”
陳硯撓了撓額頭:“這么一算,我還挺招人恨吶。”
陳老虎只看著他,已是無聲勝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