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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熬好后,云清婳親自將藥端來。
此時,裴墨染正坐在窗下的書桌前,他已經換下了鎧甲,穿著一身凈面圓領袍。
他閑適地捏著蜀地的圖紙看,仿佛根本沒受傷。
“夫君,喝藥了?!彼酥?,舀起一勺藥汁,吹了吹,瓷勺放在他的唇邊。
裴墨染的耳根子紅了。
他莫名害羞起來……
長這么大,印象里沒幾個人喂過他。
“我自己喝就好?!彼麆e扭地伸出右手。
她固執地說:“我喂你?!?/p>
裴墨染臊得慌,可還是乖乖張嘴,心慌意亂地被她喂了半碗藥。
后面,他實在撐不住,一把奪過藥碗,忍著燙將剩下半碗黑乎乎的藥汁一飲而盡。
“燙不燙?。磕阈呤裁矗俊彼侏M道。
裴墨染咳了咳,“我怎會羞?胡說。”
她在他身側坐下,雙臂環繞著他的腰,“夫君,方才我好怕,我以為我要死了。”
“讖言!蠻蠻會長命百歲的!”他將臉頰貼在她的額頭上。
“我現在身上還冒著冷汗呢?!彼咽中姆鰜恚o他看。
裴墨染的眸色黯淡,他嚴厲道:“蠻蠻,我沒有說笑!日后無論發生什么,你都要顧好自己,我不需要你來保護,自私一點好不好?”
屋中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他需要蠻蠻一個肯定的答復。
方才的事,他不想經歷第二遍。
“夫君,其實我也貪生怕死。地動前,我總是心神不寧,好像聽見了承基跟辭憂的哭聲。地動時我很想逃出去,我心里想著孩子不能沒有娘親?!?/p>
她哽咽了下,繼續道:“可是我又想到了夫君,覺得不能拋下夫君。”
裴墨染知道她說的都是真的。
因為他目睹了她的猶豫、權衡,在生與死面前,她權衡利弊之后選擇了他,這更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