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出來的兒子竟然將她視作污點(diǎn)?
她的臉頓時(shí)扭曲起來。
“是!是我做的!那又怎樣!”她尖聲叫道,徹底豁出去了。
“我就是不想讓裴蕪去那個(gè)野種的及笄宴!”
“一個(gè)賤民生的野丫頭,僥幸得了貴人的恩典,就癡心妄想當(dāng)自己是正經(jīng)主子了?!”
裴明鏡一直靜靜地聽著她發(fā)泄,直到她吼得喘不過氣,才冷漠地開口:“所以,你是選擇道歉,還是明日就啟程回原籍?”
竇淑容被他這油鹽不進(jìn)的態(tài)度逼得徹底崩潰了。
“你、你是要逼死我不成么?”
“你這樣,我,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干凈!”她哭喊著,猛地朝旁邊的柱子撞去。
旁邊的丫鬟婆子嚇得驚呼出聲,趕忙沖上去攔她。
竇淑容卻使勁地想往柱子上撞,她一邊掙扎一邊哭喊道:“讓我死吧,活著也只是礙兒子的眼。”
裴明鏡站在原地動(dòng)都沒動(dòng),只是冷冷地開口:“母親現(xiàn)在若撞死在這里,我要為您守孝三年。”
“三年孝期,我不能婚娶,不能襲爵,要等到二十五歲。”
“母親,您確定要為了逞一時(shí)之氣,耽誤兒子三年嗎?”
“父親在天之靈,若知道您臨到頭還要這樣毀我姻緣前程,您覺得,他會(huì)怎么想?”
竇淑容額頭離那柱子只有一寸之遙時(shí),動(dòng)作僵住了。
她渾身的力氣被裴明鏡一句話給抽空了。
她倚靠著丫鬟,緩緩滑落在地,癱軟在地。
死?
她不敢死了。
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沒了,還要背上耽誤兒子,對不起亡夫的天大罪名。
她趴在地上,絕望地嚎啕大哭了起來。
裴明鏡看著她,臉上沒有一絲憐憫。
“母親,我最后問你一次,是道歉,還是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