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靈活現(xiàn)地把先前驚鴻囂張的模樣說了一遍。
玄又瀾聽完,目光平靜地轉(zhuǎn)向玉懷珂,姿態(tài)看起來依舊恭敬,但語氣卻并不軟弱。
“四皇子,您這位側(cè)夫人性子活潑些雖是常情,但當(dāng)眾掌摑我南穹圣女近侍,言語間又多有不敬。傳揚出去,恐傷兩國和氣。不知殿下,對此有何示下?”
玉懷珂抱著驚鴻的手微微收緊,并未直接回應(yīng)玄又瀾的問題,而是垂眸看向懷中的她,聲音放得輕柔,卻足以讓在場所有人都聽清。
“璇珠,她們說你動手打了人,還口出狂言。你告訴本殿,可有此事?”
驚鴻抬起淚眼朦朧的臉,用力搖頭,帶著哭腔道:“殿下明鑒!是那侍女先對妾身無禮,意圖用些陰私手段,那蟲子嚇?biāo)廊肆耍鑶鑶鑶鑶瑁砗ε隆!?/p>
她恰到好處地流露出恐懼,緊緊抓住玉懷珂的衣襟。
“妾身只是一時情急,輕輕推擋了一下,絕非有意掌摑。至于辱及南穹,更是無稽之談。妾身只是氣不過她們小題大做,為一支花便要喊打喊殺,何曾說過半句辱及南穹國體之言?”
她這番辯解將自己摘得干干凈凈,重點全落在了對方在大虞地界擅自使用蠱蟲,小題大做上了。
晏明月和青鎖氣得眼睛都紅了。
不愧是寵妾,這一張嘴果然巧言善辯!
玉懷珂這才抬眼看向玄又瀾,語氣依舊溫和,眼神卻冷了幾分:“瀾大人,你也聽到了。本殿的人承認(rèn)確有推搡,卻是事出有因。貴國侍女若真在四方館內(nèi)動用了那樣的陰私手段……”
“此事若深究起來,恐怕就不止是女兒家爭執(zhí)這般簡單了。”
玄又瀾臉色不變,但看著玉懷珂的眼神卻多了幾分凝重。
這位琉光四皇子,竟然不是好打發(fā)的草包。
他還沒開口,就聽見回廊盡頭傳來一陣清脆的玉玨相擊之聲。
眾人忍不住看了過去。
只見一道頎長身影在數(shù)名侍從簇?fù)硐罗D(zhuǎn)出。
來人通身氣派華貴奪目,仿佛將漫天霞光都披在了身上。
而四方館官員小跑著在前引路,躬身賠笑:“下官人微言輕,實在調(diào)解不了諸位貴人的爭執(zhí),幸得永安王殿下正在館中巡視,特請殿下前來主持公道。”
眾人這才知道,來的人竟然是即將大婚的永安王謝翊寧。
謝翊寧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著拇指上的翡翠扳指,目光懶洋洋掃過在場眾人。
“哦?”他尾音拖長,帶著點玩世不恭的腔調(diào)。
“既是如此,那就讓本王來當(dāng)一回好人,替幾位斷一斷這官司吧。”
他隨意地走到院中石凳坐下,立刻有侍從替他鋪上軟墊,奉茶。
眾人這才意識到,什么叫真正的受寵。
他們來了快半個月了,可沒見過這些大虞官員和下人伺候誰像伺候永安王這般盡心盡力。
謝翊寧端起茶盞吹了吹浮沫,沒有看向任何人:“都說說吧,好讓本王聽聽,是什么天大的事,值得你們在四方館里唱這出大戲。”
怕他們不好好交代,他抬眸又道:“后日本王便大婚了,可不想出什么岔子。幾位有什么深仇大恨,說吧,今日本王便一并給你們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