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一直低燒,大哥大姐,我上午帶宇升去醫(yī)院看病了,眼看晌午了回家路也遠,想著回去了也是冰鍋冷灶的,等吃上飯都下午去了,再煎藥也怕耽擱娃的病,我看咱家近就帶他先過來歇一歇,給你們添麻煩了。”
陳淑芹一邊說著,一邊就提著藥去了后面廚房,一點沒有見外的意思。
畢竟這本就是自己家,姥爺還在那會對幾個女兒也都還不錯,即使出嫁也會時不時過來家里吃飯聚聚,待的都還算自在。
陳淑芬熱心地幫著接過她手里的砂鍋,笑呵呵地一起跟著去廚房。
“麻煩啥,你就帶娃安心在這吃,咱家還有沼氣灶呢,給娃把藥先煎上。”
藥罐咕嘟咕嘟在沼氣灶上沸著,深褐色的汁液散發(fā)著一股濃重的藥味。
家里大多時間都用大灶燒火做飯,偶爾用不過來才會開小灶燙個辣椒面或給菜潑個油,隨時點火隨時用,又不費柴火也沒人心疼。
廚房忙忙叨叨直到下午兩三點才算是消停下來,陳淑芹來了帶著陳淑芬也變得格外勤快,姐妹倆在廚房啥活都干完了,王家麗反而還輕松了許多。
陳月看到陳淑芹不覺想起錢的事來,只不過這錢到了現(xiàn)在也是再不好拿出來了,真就見不得光了……
這段時間陳淑芹雖然不是每天來,但也會隔個一兩天就帶著王宇升過來用沼氣灶煎藥,嘴里反復夸著沼氣灶方便好用,到時候自己家里也要裝一個。
說歸說,可這年代能裝得起沼氣灶的一個村里又有幾個?
煎完最后一副藥給王宇升喝下,他的精神狀態(tài)也好了很多,就還有點小咳。
也見了好多次面了,可陳月除了聽他叫人的聲就沒聽到開口再說其他話了。
“小叔叔,吃糖。”
也是難為他了,這么小個孩子天天喝那么多聞起來就很苦的中藥,陳月深表同情,所以每次看到他喝藥都會塞給他一顆糖。
王宇升每次也都不說話不去接,但也不拒絕陳月把糖塞到他的口袋里,直到陳月從他的視線消失才會悄悄把糖剝了含在嘴里。
陳月總覺得這小孩過于內(nèi)向了些,但也并沒有想太多。
臨走的時候,陳宏才拿了個塑料袋又裝了一堆菜給陳淑芹帶走,家里本來就種菜多,所以每次她來陳宏才都會送點菜出去。
這會怎么看都像是個對親戚熱心腸又講人情的好人。
陳淑芹才走沒幾天陳盼好一家又來了,說是自家孩子念著要吃陳宏才種的菠菜。
陳盼好嫁得近,就在隔壁村,走路過來也不過十分鐘的腳程,離陳家種的菜地更近,基本抬個腳就能到。
姥爺在的時候也說過自家人要吃就直接去地里摘,根本也不用特意趕過來。
不過陳盼好話說得漂亮,只稱菜地里都是新鮮的得賣個好價錢,自家人沒那么講究就吃點賣不完剩下的就行,有了就拿點,沒有就下次再來。
可眼看到了中午的飯點,陳盼好一家三口來都來了,陳宏才自然是要開口留下吃飯的。
陳盼好可不比陳淑芹,反正廚房的活是看都不看一眼,只管坐在陳宏才那里閑聊拉家常。
驟然多了三個人,王家麗和的面就不夠了,于是干面只能做成湯面了。
燒火搟面都需要她來做,廚房沒有別人在陳淑芬也就不來了。
眼看面都要搟好了,陳淑芬正巧過來催促。
得知變成了湯面,陳淑芬當即就一臉不樂意從她手里搶過搟面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