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余光瞥了眼陳月,就低頭回了個“嗯”,好像是被逼著應付一般,極其敷衍。
“你這孩子,你姐出去幾年有政府供養(yǎng)呢,你在家里可是享福了,你爸媽啥好吃的肯定都給你了,這都是你姐對你的恩呢!你要懂得感恩哦。”
王永華現(xiàn)在說話也漸漸有些像王家人的樣子了,雖是聽著為陳月好,但這種刻板感恩式的教育方式卻是讓陳月聽起來有些不適的。
陳家和王家的這些人永遠都是以一種無情的“催債人”身份來時刻提醒家人得要償還,償還給予的一切。
就像恩賜!你得有回報才行,不然就是白眼狼。
“你這話說得是些啥?陳光又沒花他姐一分錢!就是陳月不出去沒有政府供養(yǎng),我們該供還是供呢,還能不養(yǎng)了?到你嘴里還成了陳光欠陳月的一樣。”
王家麗不愛聽她說話,張口就反駁。
“行行行,你咋養(yǎng)都行!”
“運良最近情況好些了沒有?”
王家麗看了一眼,適時岔開話題。
“就那樣吧,醫(yī)生說也只有一年活頭了。”
王永華倒是一點也不避諱,直接就說了出來。
陳月并不意外,學醫(yī)的人,尤其是中醫(yī),還是可以根據(jù)人的面色和精氣神看出個大概的,他的確是活不久了。
“啊?咋就成這樣了呢,不是一直都在醫(yī)院治療嘛?”
王家麗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替王永華著急,彷佛某個多重要的人要沒了一般。
“出去說。”
王永華平靜走出了病房,王家麗嘆了口氣跟在后面。
“癌癥本來也治不好,運良這個人造了一輩子孽,早點死了也好,我看這就是他的報應!就是害得我還要自己養(yǎng)兩個孩子,以后怕是日子不好過了。”
王家麗聽了只覺震驚。
“永華,你好歹也跟運良過了這么多年,難道就一點情分都沒有?你咋還盼著他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