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實在是跟那個畜生過不下去了,我這一身傷都是他打的。”
“你倆也才結婚還不到一年,到底是為啥呀?咋能打成這樣了?”
“還能為個啥?就是看我不順眼,說兩句就動手的牲口,當初我就看不上他,就是咱媽說他人老實非讓我嫁,誰家老實人三天兩頭對媳婦下死手?”
王永華越說越委屈,抹了把眼淚,隨后似是下定了決心拉著王家麗的手。
“姐,我想離婚。”
“啊?咱爸咱媽知道嗎?”
王永華冷笑,抓著王家麗的手就往自己額頭摸。
“我就是從咱爸咱媽那過來的,晌午在家吃飯的時候剛提了一句,咱爸就拿筷子在我頭上敲,咱媽恨不得拿搟面杖掄死我,額頭上的這個包就是這么來的,咱爸還說村里就沒見過誰家女兒離婚回家的嫌丟人,如果我非要離婚,他就跟媽一起打死我,以后再也不讓我進門了。”
“我就知道咱爸就是那個脾氣,家里啥事他不點頭誰也別想翻天,但是你這被打成這樣也不是個事啊。”
“現在哪怕我被人打死也沒人管,說是丟人,其實就是怕李家要回彩禮錢,咱爸咱媽這就是把我往死里逼呢!姐,我也是沒辦法了才過來的。”
王永華說著又哭了起來,王家麗拍了拍她的背,一時也不知該怎么開口勸。
“永華,你先坐著,姐給你下碗面。”
那個家她再清楚不過了,又罵又打的哪里還能吃飽飯,王永華八成都是餓著肚子來的,王家麗起身就往廚房去。
“姐,我給你幫忙。”
王永華說著也跟著一起去了廚房。
姐妹倆在廚房一個揉面一個燒火,奇怪的是期間卻再也沒人先是開口說話了,只聽得到拉鼓風機的呼呼聲和咕嚕咕嚕的煮面聲。
王永華紅腫著眼默默吃完面就要走,王家麗也沒有開口挽留,只是硬在她口袋里塞了十塊錢,低著頭拍了拍她的背。
“好好過日子吧。”
王家麗知道自己幫不了她,這個家也不是自己說了算,雖然陳亞婷已經去市里上學了房間空著,可那個房間畢竟不是自己的,也并不能直接就拿來給王永華暫時落腳。
王永華又怎會看不出來,原本過來也只是想找姐姐訴訴苦罷了,姐姐的沉默和不接話茬就表明了一切,她也不是什么死皮賴臉的人。
“嗯,你也照顧好自己,我就先回去了,別送了。”
王永華剛走,王家麗就在自己的口袋里摸到了剛剛塞出去的那十塊錢,她又還回來了。
“就是個倔脾氣!”
王家麗搖搖頭,輕嘆了一聲氣。
“媽媽,為什么小姨被打成那樣還要回去呢?為什么打人的人也沒人管呢?”
陳月不明白,小姨都這樣了,即便是不能真的離婚也沒辦法提供太多金錢上的幫助,可為什么全家都沒有一個人過去哪怕是站在小姨這邊訓斥一下施暴者呢?
這些所謂的家人在這種時刻到底在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呢?
“哎,你還小不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