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緊接著嘎吱一聲,陳年木門被推開的摩擦聲刺耳又難聽。
正在午睡中的陳光因為受驚雙眼驟然圓睜身子一抖,隨后雙手雙腳同時舉起,緊接著就是一陣嚎啕大哭。
身旁的陳有龍似乎并未受到多少影響,只隨著響動減輕了鼾聲的大小。
王家麗忍無可忍抬手就打在了陳有龍裸露的膀子上,啪地一聲就把人給打醒了。
“咋啦?打我干啥?”
“你耳朵聾了?沒聽見你爸回來了,天天跟有毛病似的非得騎著三輪車撞門,說了多少遍了都還是一樣的,你看又把陳光嚇得哇哇大哭,虧得你還睡得著!”
陳有龍睡眼惺忪,有些煩躁地下炕就出了房間。
“爸,你下次小聲點,咱陳光還小呢正睡覺都被你嚇哭了?!?/p>
“哪有那么嬌氣的,村里過年放大炮娃娃們該睡還是睡呢,陳光是咱家男丁膽子太小可不行,爸記得你小時候膽子多大的。”
陳宏才并不當回事,邊說邊推著三輪車進來,從車廂里抱出個西瓜就去了后院。
夏季的酷暑還是得冰西瓜才能消。
陳宏才特意用壓水井打了一盆冰冰涼涼的井水,西瓜往里一放先冰著,等吃完飯再歇一歇就能吃上了。
最近賣菜手上總有現錢,陳宏才從來都不會虧待自己,每天回來都會給自己買點吃的,什么酥餅、糖漬餅干、鏡糕、醪糟、各色水果等等。
不過他每每只會匆匆提到房間的柜子里藏起來。
除非是大西瓜這種自己當天吃不完就會壞的,他就會拿出來全家一起吃。
要么就是他往嘴里塞餅干的時候“恰好”被陳月看到,才會給個兩塊打發。
陳有龍在家等待了快十天了,趙順都沒有再來找過他,失落和懊悔漸漸侵蝕著內心。
王家麗天天看他不順眼各種挑刺也讓他倍感煎熬,哪怕默不作聲,少說話多干事也換不來媳婦的一點體諒。
于是,陳有龍妥協了認輸了,悄無聲息出了門來到了趙順的鋼鐵廠。
趙順一見到陳有龍當即就笑開了花直接開門見山。
“陳工,你這是想好了準備過來給老哥幫忙了?”
“趙廠長,我最近也想了下,外面的活賺得再多照顧不上家里還是不行,我家里大的要上學,小的也還小呢,媳婦有時候也難免操心不過來,所以還是想在家附近找個活干一下,等孩子大了再說。”
陳有龍今天明顯要比上次的姿態放得低些,趙順也是個精明的生意人,自然是懂得順坡下驢的。
“那行啊,老哥這還有兩批活要干呢,陳工你要是愿意就隨時過來上班都行?!?/p>
“行啊,就是工資這塊130確實有點少了,咱也打了那么長時間的交道了,我這個人干活你也知根知底的,你看看能不能再加點。”
陳有龍帶著幾分懇求,豁出去自己這張臉了,有時候那些所謂的面子哪有眼前的工資重要。
“這個”
趙順猶豫了半天,沒給個答復就推脫說有事出去了一會,就讓陳有龍等著。
個把小時后再回來見陳有龍那急切的神情才一臉為難松了口。
“陳工,老哥也為難得很,但是我這就還是只能給你再加十塊錢,給你140,我就當賣陳工你一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