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心里咯噔一下。
幾個月之前才剛入正軌的攤位。
現在是夏天,應該正是生意最好的時侯,怎么說關就關了?
蘇小娟不知道她去過南城,“我之前提過那么一次,你麗麗阿姨一直挺照顧他家,那么好的位置,這段時間沒人出攤,不少老攤主都想換過去,她怕出了什么事,就打電話問了問。”
“然后呢,誰接的?”
蘇夏碗里的米粥晾在那,身L不自覺往前探了探。
“應該是你那通學媽媽吧,輕聲細語的挺客氣,給麗麗道歉道得都不好意思了。”
蘇小娟繼續道,“說是一家子出去旅旅游,過段時間就回來,不了解這邊市場情況,沒顧上跟她知會一聲。”
蘇夏怔了怔。
賺錢,旅游。
放在尋常人家都是好事。
可從許皎皎那聽來的話一回想,她越來越覺得不對勁,總覺得眼前的寧靜像一幅印出來的畫,隨便劃兩下就爛了,誰也不知道后面是什么。
她沒忍住問,“他爸爸有案底的,除了跟著出攤,哪有地方愿意要?”
“你當社會上好人那么多啊,”蘇小娟瞥她,“除了進高樓大廈上班打工,能賺錢的地方多了去了,越往底層走水越深,身份證都沒幾張是自已的。”
她一努嘴,“你外婆有個鄰居,家里兒子學人送快遞,吃不了苦,沒干兩個月就把一車包裹全卷走賣了,從局子里放出來就在江城開網約車,現在連媳婦都找上了。”
再刻薄的推測,蘇小娟忍住了沒說出口。
十個家暴男,九個酗酒六個賭。
賭癮這種東西,一旦沾上就很難戒,哪是在里面關兩年就能洗干凈的?
蘇小娟也是從十七八的年紀過來的,女兒臉上那些暗戳戳的小神態,一眼就看個門清。
她自認不是多冷血的人。
競賽成績這么好、這么有擔當的男孩,隨便換個正常人家,不用多有錢,都不敢想未來會多有出息,偏偏就攤上一對這么拖后腿的爸媽,她看了都覺得可惜。
但也只能停留在可惜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她摘星星摘月亮寵大的女兒,哪能栽進這么一灘爛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