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嬤嬤如此打算著,因此最初雖懼福晉之威,李氏對她百般收買時,還是心動,最終穩穩站隊了。
送走四阿哥,四福晉面色赤紅——氣的,她冷笑一聲,半晌呵道:“我倒給她送了個臂膀去。”
蘇嬤嬤臉色也陰沉得很,正要說話,外邊來人傳:“永和宮來人,德妃娘娘有召。”
四福晉沉沉吐了口氣,起身叫人取大衣服來,服侍她更衣梳妝,蘇嬤嬤見她壓著火氣的樣子,心里顫顫,這兩個人,卻是她提主意叫福晉請來的。
本是為將功折過,既繼續彈壓李氏,又能整肅一下院里這些漸漸松散的宮人們,不想竟然惹了這個禍,蘇嬤嬤更是懊悔萬分,再看四福晉沉肅的臉色,心中微有不安。
她雖然是四福晉的精奇嬤嬤,從前因為是宮中出身,處事老練,也極受四福晉與烏拉那拉家覺羅氏夫人倚重,不想入宮之后,竟然在李氏身上連犯了兩次大錯,細算來,一起都從李氏那日出門迎接四阿哥,被德妃身邊的人撞到開始。
她心里明白,這樣的事,可一不可二,上次之后,四福晉還能仔細寬慰她,是看她多年服侍的臉面,且主意也是四福晉和她一起拿下的,這一回,卻沒有那么好過了。
哪怕福晉隱而不發,心中對她也一定信任不復從前,蘇嬤嬤心中愈亂,臉色反而愈穩,上前服侍四福晉更衣梳妝,心中很快拿出主意。
朱嬤嬤不能留了。
李氏得她,如虎添翼,留在院中遲早是禍患。
如今想想,她倒慶幸前陣子沒對宋氏出手,留一個宋氏,李氏好歹受些掣肘,再有新人進來,百花齊放,李氏再難復春日時的風光了。
西廂房里,宋滿打了個噴嚏,春柳急忙道:“這是怎得了?”忙要將窗子合上,宋滿擺手叫她:“哎呀,這天這么熱,關了窗還不要活了?坐下吧,沒準是誰想起我呢。”
她是隨口敷衍春柳,但順著這個思路一想,這個時候想到她的,除了李氏就是四福晉這兩邊房里。
如今,這兩邊對她的觀感只怕是一樣的,既忌憚,又想拉攏,卡在中間,不上不下的,不過李氏一動彈,四福晉那里對她只會更熱切,前陣子隱隱的忌憚,便不作數了。
比起她,四福晉會更忌憚盛寵已久的李氏。
但李氏這一次出來,真能如懋嬪記憶中那般,很快盛寵如初嗎?
宋滿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春柳還嘀咕著該請個太醫來看看,宮里按日請平安脈是高位主子們的福利,她們這些小格格算什么?
阿哥所里除了阿哥、福晉們日一次平安脈外,格格們都是哪里不舒服了再請人來看,不過因為性別身份的特殊性,每月固定時間,會有太醫過來給她們輪流診脈,以免哪一位格格因疏漏而有孕卻未被發現,這是宮里的大忌,一旦出現,上上下下多少人挨板子都是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