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神
有系統金手指撐腰,宋滿身體狀態其實非常好,她自己都能觀察出來的氣血充盈、精力旺盛,哪怕她那半吊子的醫術,也能斷定此刻自己非常健康。
然而太醫哪敢給這斷言,年初這位宋格格才產育一回,經歷喪女又重病垂危,到底仗著人年輕,恢復得不錯,但這一胎萬一再有個意外呢?他們這會斬釘截鐵說很好,回頭萬一有事故,他們難免有責任。
于是仍是說了一套囫圇話,留下一個不功不過的安胎方子,宋滿瞥了一眼,大體是補腎養氣、疏肝理胃,這個季節當太平方子吃倒也不錯。
這些太醫個頂個都是養生高手,不到關鍵時刻,用藥不求切中病理,但求無功無過,杜絕一切可能風險,保證自家從老到小項上人頭平平安安。
這也是一種生存之道,宋滿無意指摘,至少你有病的時候人也真給你治。
春柳倒是小心翼翼地將方子收好了,藥還是太醫院抓了送來,在阿哥所茶房煎熬,但藥方這邊留個底,兩邊也好對照,日后有事,更好追究,這是慣例。
這藥一日兩劑,上午的一頓茶房煎好了趕忙送來,春柳出去取,回來見宋滿在南屋窗下讀書。
上午陽光正柔,透過紗窗照入房中,宋滿也被籠罩在那層光中,春柳未讀過多少書,想不出太復雜的形容,只覺得此刻安坐讀書的主子令人一見便由衷地感到心中安穩,如一尊溫和圣潔的玉觀音,那層光是長生天賜下,鍍給她的光輝。
那樣柔和溫靜的眉目,讓人從心底生出回到世間最安全之地的舒適、溫暖、安然。
短短幾個月,主子身上好像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細看,眉目面孔還是一如往昔,待下人也是一如往日的親切寬和。
只是經歷了這些事,比從前更拿得定主意了,這其實很好,春柳想,活在宮里,拿得定主意是最要緊的。
春柳一邊出神,一邊竟不知不覺地看愣住了,直到宋滿疑惑地抬頭看來,她才匆匆回神,將藥端進來,宋滿嗅了嗅,淺嘗一口,味道沒錯。
這一點沒人可以質疑她,作為中醫館長大,小時候立志學神農,差點叫媽媽把搟面杖打斷的中醫三代,宋滿嘗藥的本事遠超看病的本事,畢竟她這人從小就好吃且嘴欠。
藥沒錯不代表她樂意吃,宋滿淺淺嘗了兩口就將藥碗放下,春柳要勸,宋滿卻道:“是藥三分毒,我如今身子還好,你看太醫說的那些囫圇話也能知道,他們不過為推卸些責任,免得日后出事才開藥,我若真都吃了才是傻呢。”
春柳將信將疑,但她對太醫其實也不是很信得過,若那些太醫真有水平,小格格怎么會去,主子又怎么會病那樣長時間,險些沒了指望?
她也不再多勸,只道:“那這藥還煎嗎?”
“煎著。”枸杞、桑葚放得多,味道其實挺不錯,隔三差五可以喝一碗。
宋滿笑吟吟:“我這一胎,若全然康健無虞,才有人不放心呢。”
春柳會意,明白對外要怎么說了。
下晌四福晉回來,親自率人到西屋,將德妃的賞賜送來,又慰問宋滿幾句,宋滿拆了頭發,寢衣外披著家常衣裳,半靠在床前接待了她,面唇有些白(涂粉涂的),不似往日,瑩白中透著春日鮮花的粉紅,氣色不大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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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神
四福晉上午來時,見到的也是這樣的宋滿,這會聽了許多話在耳中,再見宋滿如此,心內愈發唏噓,握著宋滿的手,再四叮囑:“千萬好生休養安胎,旁事勿做多慮,但有所需,只管遣人去找我,什么事情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