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險棋
四福晉病愈,四阿哥卻還保持著她生病那段時間的步調(diào)習(xí)慣,并不怎么往正房去,這對正房人來說,是一個危險信號。
小院里的人也都看在眼里。
春柳也不琢磨李氏了,她開始琢磨四福晉究竟哪里惹惱了四阿哥,并懷疑到蘇嬤嬤頭上,“那蘇嬤嬤忽然走了,說是出宮養(yǎng)病,轉(zhuǎn)頭阿哥又生福晉的氣,不會是上房又出什么事了吧?”
宋滿則在思考,四福晉會如何破局。
現(xiàn)在四阿哥的態(tài)度清晰,小院人心動搖,上房人心惶惶,蘇嬤嬤的事,四阿哥擺明了在他那尚未過去,上房得如何應(yīng)對?
她看向窗外,若有所思。
懋嬪記憶里的有些事,只怕要提前了。
正屋,鷓鴣連著兩日,心里沉甸甸的,滿心憂愁。
四福晉大病一場,比從前消瘦許多,氣色也不大好,她特地?zé)趿税⒛z燕窩羹給四福晉滋補,小心地用蓋盅端進來,動作間,卻有些魂不守舍,端著那滾熱的蓋盅,險些滑手,幸而反應(yīng)及時,但也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四福晉忙將帕子給她:“怎么了這是?”
“蘇嬤嬤的事……”鷓鴣將蓋盅奉上,體貼地將瓷調(diào)羹遞到四福晉手里,左右打量,見并無外人,才面帶愁色地低聲道:“您這病好了也有兩日,太后處、德妃處都請過安了,大福晉、三福晉幾位主子處也都見過,阿哥所里人人都知道了,阿哥還能不知道?”
可偏偏就是不來瞧一眼,坐一會。
宮里都是人精,尤其從前籠絡(luò)人手的事多是蘇嬤嬤親自安排的,外人都看得出她們屋里主心骨是誰,如今蘇嬤嬤去了,四阿哥又冷落了福晉,眼看著,院里那些婦差、太監(jiān)就沒有從前殷勤了。
四福晉看了鷓鴣一眼,見她滿心為自己擔(dān)憂,不禁一嘆,“跟著我這么個沒用的主子,叫你也跟著操心。”
鷓鴣眼睛微酸,“哪有這樣的話?奴才打小跟著您,好日子過了不知多少,只想下輩子也跟著主子呢!”
她低聲說:“奴才這兩日,在想一宗事,按理,這話奴才不敢說的,但事況如此,奴才……您聽了若生氣,只當(dāng)吹了一陣風(fēng),打奴才、罵奴才兩下,都當(dāng)?shù)茫皇桥诺囊粋€蠢法子罷了。”
她說得有些遲疑猶豫,四福晉眼中已有明悟,目光溫和地看向她,握住她的手,發(fā)覺她掌心密密的都是汗,搖頭輕嘆:“你真不怕我心里對你有芥蒂?”
見她都猜出來了,鷓鴣雙眼滾下淚珠,“這苦日子,奴才不能眼看著主子熬下去。”
福晉說是嫡妻,可膝下既無兒女,又是嫁來皇家,到底是依仗夫君過日子的,四阿哥冷落四福晉,四福晉今年才十幾歲,甚至尚未與四阿哥圓房,難道就要硬熬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