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焦糊味瞬間彌漫開來。
石膏表面被燙出一個焦黑的坑,邊緣還在冒著細小的青煙。
“交代清楚!吳志軒是怎么利用他那個港城姑姑的關系,把紅星三庫戰略儲備肉的消息賣出去的?”
“你們又是怎么勾結起來,侵吞國家資產的?”
李國棟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審訊者慣用的威嚇:
“證據鏈我們已經在完善!你現在招了,把主謀吳志軒咬出來,算你戴罪立功,廠子,說不定還能給你留個飯碗,否則……”
他拖長了音調,身體重重靠回椅背,翹起二郎腿,皮鞋尖得意地晃動著,欣賞著陳建華的反應。
陳建華緩緩抬起頭。
額前垂落的發梢遮住了部分眉眼,陰影下,那雙眼睛卻亮得駭人。
那不是憤怒的火,是西伯利亞凍原上萬年不化的寒冰,是淬了毒、磨得鋒利的狼牙!
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猛地刺向李國棟!
李國棟被他看得心頭莫名一緊,嘴里威脅的話下意識地卡住了。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個活人,更像是在看一具即將被撕碎的獵物。
旁邊的孫德彪一直抱著胳膊倚在門框上,此刻也被那目光掃到,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竄天靈蓋,后背瞬間滲出冷汗,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按在腰間槍套上的手指不自覺地蜷縮了一下。
這泥腿子…怎么會有這么瘆人的眼神?
“否則?”
陳建華開口了,聲音嘶啞,像砂紙摩擦著生銹的鐵皮,每一個字都帶著冰冷的鐵腥味,
“否則怎樣?像對付吳志軒一樣,也給我來個顱內瘀血?還是像整周衛民那樣,給我也編個通敵叛國罪名?”
“李國棟,”
陳建華的目光死死盯在李國棟臉上,嘴角極其緩慢地向上扯動,形成一個沒有絲毫溫度的、近乎猙獰的弧度:
“你這條王家的狗,叫得倒是挺響。”
“你放肆!”
李國棟被徹底激怒,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臉上偽裝的從容瞬間撕破,只剩下被戳中心事的惱羞成怒:
“陳建華,你死到臨頭還敢嘴硬,給我上手段,讓他清醒清醒!”
孫德彪眼神一厲,正要上前。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一個年輕公安帶著哭腔的呼喊:
“孫科,孫科,不好了,醫院…醫院那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