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阿拉木圖（第1頁）

車內(nèi)的氣氛凝重得如同實質(zhì)。

引擎的轟鳴被車窗外震耳欲聾的聲浪徹底淹沒。

那是怎樣的一種聲音啊，如同千萬只野獸在同時咆哮！

憤怒的口號聲、歇斯底里的哭喊聲、尖銳的警笛聲、燃燒物爆裂的噼啪聲、玻璃破碎的嘩啦聲、金屬被敲打的刺耳噪音……

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窒息、幾乎要撕裂耳膜的聲浪洪流，瘋狂地沖擊著裝甲車的車身！

透過狹小的防彈車窗望出去，景象更是觸目驚心！

曾經(jīng)整潔寬闊的街道，此刻已淪為混亂的戰(zhàn)場！

濃煙從多處建筑物上升騰而起，將天空染成污濁的灰黃色。

街道兩旁，店鋪的櫥窗幾乎全被砸碎，玻璃碎片在陽光下反射著刺眼而危險的光芒，如同鋪了一地的鉆石。

被掀翻、點燃的汽車殘骸橫七豎八地躺在路中間，燃燒著熊熊火焰，散發(fā)出刺鼻的橡膠和塑料焦糊味。

垃圾、碎石、被撕碎的標語橫幅如同骯臟的雪花，鋪滿了每一寸地面。

人群！

無窮無盡的人群！

他們就像沸騰的潮水，在街道上洶涌、沖撞！

大部分是年輕人，穿著深色的連帽衫或羽絨服，臉上戴著各式各樣的口罩或圍巾，只露出一雙雙燃燒著憤怒火焰的眼睛。

他們揮舞著棍棒、燃燒瓶、自制的旗幟，像一股股失控的洪流，時而匯聚沖擊某個目標（比如政府建筑、外國使館、象征gti的機構(gòu)），時而與維持秩序的、人數(shù)明顯處于劣勢的軍警發(fā)生激烈的推搡和沖突。

催淚瓦斯的白色煙霧不時在人群中炸開，引起一片劇烈的咳嗽和混亂，但很快又被憤怒的人潮淹沒。

“真該死……”

紅纓看著窗外地獄般的景象，喃喃自語，臉色有些發(fā)白。

即使是經(jīng)歷過科爾松血戰(zhàn)的老兵，面對這種城市內(nèi)大規(guī)模的非戰(zhàn)爭暴力沖突，也感到一種截然不同的、令人心悸的壓抑和混亂。

裝甲車如同在驚濤駭浪中掙扎的扁舟，艱難地在混亂的街道上穿行。

司機技術(shù)高超，不斷利用車身堅固的優(yōu)勢，強行擠開擋路的燃燒雜物和失控的人群，但速度極其緩慢。

不斷有石塊、酒瓶、甚至燃燒瓶砸在車身上，發(fā)出“砰砰”的悶響或“嘩啦”的碎裂聲，火焰在防爆格柵上短暫燃燒，隨即被甩開。

車內(nèi)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次撞擊帶來的震動。

“頭兒！前面過不去了！”

司機大聲吼道，聲音帶著焦急。

前方是一個巨大的十字路口，此刻已經(jīng)完全被用桌椅、廢棄汽車輪胎、甚至拆下來的路牌和廣告牌堆積起來的、高達近兩米的街壘所堵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