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昔日鋒芒今收斂柔情暗涌意難平2（第1頁）

翌日，白云殿外細(xì)雨如絲。檐角滴落的雨珠，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的聲響，似是在訴說著時光的靜謐。

“進(jìn)來。”黑小虎的聲音從殿內(nèi)悠悠傳來，低沉之中帶著幾分沙啞，仿佛是整夜未眠的疲憊在空氣中彌漫。

侍女小心翼翼地推開殿門，只見少主正手執(zhí)狼毫，專注地批閱文書。那墨色的衣袖垂落在案幾之上，不經(jīng)意間沾染了點點朱砂，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畫添上了靈動的色彩。

“稟少主，紫云劍主她……又不肯服藥。”侍女的聲音怯生生的，在寂靜的殿內(nèi)回蕩。

狼毫筆尖在宣紙上微微一頓，隨即暈開一小片墨痕，宛如漣漪在平靜的湖面擴散。

黑小虎緩緩閉上雙眼，似乎在壓抑著內(nèi)心的情緒，而后將毛筆輕輕擱在青玉筆山上，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知道了。”

他起身時，玄色大氅隨風(fēng)飄動，掃過案幾，帶起一陣淡淡的沉水香，那香氣縈繞在空氣中，仿佛是他身上獨有的氣息。

穿過回廊時，細(xì)密的雨絲沾濕了他的眉睫，宛如清晨荷葉上的露珠。守在白玉殿外的侍女正要行禮，被他抬手制止。他輕輕推開雕花木門，瞬間，藥草苦澀的氣息撲面而來，那味道在潮濕的空氣中顯得格外濃郁。

殿內(nèi)燭火搖曳，光影在墻壁上跳動，宛如一群靈動的精靈。莎麗正倚在窗邊軟榻上，素白的中衣外隨意披著件藕荷色紗衣，那紗衣在微風(fēng)中輕輕飄動，宛如一朵盛開在雨中的蓮花。她聽見聲響，頭也不回地繼續(xù)望著窗外的雨幕，任由春風(fēng)將幾縷青絲吹到唇畔，那青絲在風(fēng)中舞動，仿佛是她心中的思緒在飄蕩。

“怎么不吃藥？”黑小虎的目光落在案幾上早已涼透的藥碗上，聲音中帶著一絲關(guān)切。

“我說過已經(jīng)好了。”莎麗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窗欞上的雕花，那是一朵半開的芍藥，嬌艷欲滴，仿佛在訴說著生命的美好。

黑小虎走近幾步，敏銳地注意到她手腕內(nèi)側(cè)尚未消退的淡青色脈絡(luò)。他伸手拿起藥碗，白玉扳指與瓷碗相碰，發(fā)出清脆的叮響，宛如一曲悅耳的樂章：“余毒未清，這藥需連服七日。”

“治好了又如何？”莎麗突然轉(zhuǎn)身，發(fā)間銀鈴輕顫，那清脆的聲響在殿內(nèi)回蕩，仿佛是她心中的不滿在宣泄。“能放我下山嗎？”

藥碗里的倒影忽然晃得厲害，仿佛是黑小虎內(nèi)心的波瀾在水面上泛起。他喉結(jié)滾動，忽的仰頭將涼藥一飲而盡。喉間苦澀漫開時，他苦笑著將空碗倒扣，聲音帶著一絲無奈：“現(xiàn)在可信了？”

見莎麗怔住，他取出手帕仔細(xì)地擦拭碗沿，動作輕柔而專注：“雪靈芝三年才得一株，全黑虎崖的庫存……”話音戛然而止，他看見莎麗的目光落在他唇邊殘留的藥漬上，心中不禁一緊。

殿外雨聲漸密，豆大的雨點打在屋檐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黑小虎突然意識到什么，耳尖微微發(fā)熱，慌亂地轉(zhuǎn)身：“我……去換……”

“站住！”莎麗一把搶過藥碗，卻在唇畔碰到碗沿時被他按住手腕。黑小虎的掌心滾燙，聲音卻異常堅決：“涼藥傷胃。”

再回來時，他手中除了熱好的藥碗，還多了個青瓷小罐。揭開蓋子時，甜香混著雨氣在殿內(nèi)漫開，竟是難得的海棠蜜。那香氣濃郁而醇厚，仿佛是春天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

“這個時節(jié)……”莎麗指尖沾了點蜜，金琥珀色的蜜糖拉出細(xì)長的絲，在燭光下閃爍著迷人的光澤。

“后山暖閣還開著幾株。”黑小虎低頭攪動湯藥，燭光在他睫毛下投出小片陰影，宛如一幅唯美的畫卷。“記得你說過……喜歡海棠。”

莎麗忽然想起中毒昏迷時，自己確實在囈語中提過故里的海棠糕。那甜蜜的味道仿佛還在舌尖縈繞，讓她心中涌起一股溫暖。她捧起藥碗，這次沒有猶豫。苦澀的藥汁入喉時，一勺清甜適時遞到唇邊，那甜蜜的味道瞬間驅(qū)散了口中的苦澀。

雨打屋檐聲中，她聽見黑小虎極輕地說：“等你傷好……我?guī)闳ヅw看海棠。”藥碗見底時，有片花瓣飄落在碗底，像一滴凝固的胭脂，美得讓人心醉。

藥碗見底，莎麗將空碗擱在案幾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碗沿殘留的海棠蜜。甜香在舌尖縈繞，卻化不開胸口那股莫名的滯澀，仿佛是心中的情感在糾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