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在挖下去大約三尺深時,陸世楠的光刃碰到了一個硬物。
他動作一頓,小心翼翼地用靈力拂開周圍的污泥。一個粗糙的、布滿泥垢和霉斑的陶土小罐子露了出來。罐口被一種暗紅色的、早已干涸凝固的污穢之物和泥巴混合物死死封住。
“是它!”夭夭的聲音透過符紙口罩傳來,帶著激動。
陸世楠心一驚,尼瑪自己這是什么好運氣,幾個人在挖,偏偏自己挖到了!
完事兒是不是該去買一波彩票?
說到彩票,他連連搖頭,不能想這事兒!
隨著境界的提高,他們已經可以透視了,萬一把彩票里的結果都看完了,一買一個準,那彩票站必須直接被他給買破產了。
掃去腦子里的雜念,陸世楠屏住呼吸,用靈力小心翼翼地包裹住罐子,將其從散發著惡臭的泥坑中取出,放在一旁稍微干凈點的空地上。
連城珝則是立刻凝聚出一小團清澈的水球,開始沖刷罐子表面的污物。水流沖刷下,露出了罐體粗糙的原貌,以及罐口那令人極度不適的暗紅色封泥。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越冥焰指尖凝聚一點極其鋒銳的金芒,小心翼翼地劃開封泥。
就在封泥被破除的剎那——
“呼……”
一股極其微弱、極其污濁、散發著濃烈惡臭、幾乎要凝成實質的灰黑色煙氣,如同垂死之人的最后一口嘆息,從罐口裊裊飄出。
這煙氣在空中艱難地扭動、凝聚,最終勉強形成了一個極其稀薄、邊緣不斷逸散著黑色顆粒、五官都模糊不清的人形輪廓。
那惡臭,比茅廁本身濃郁十倍不止,帶著一種深入靈魂的污穢感。
這就是被茅廁腌漬了數十年的武天河殘魂!
虛弱得仿佛一陣微風就能吹散。
“咳…咳咳…”那灰黑色的魂影劇烈地“咳嗽”著,每一次“咳嗽”,魂體都劇烈波動,逸散的黑色顆粒更多。
“多……多謝……諸位……咳咳……救我……出……出這……無間……地獄……”他的聲音極其微弱、沙啞、破碎,像是破敗的風箱在艱難抽動,充滿了難以言喻的痛苦和一種……解脫?
“你是武天河……的殘魂?”蕭勵贏捏著鼻子,沉聲問道,眼神銳利如刀。
武天河的靈魂也是真的堅強啊,身體里殘留了一部分意識,這罐里的熏了幾十年都沒消散,是真的牛啊!
“是……是我……”魂影艱難地點頭,那模糊的“臉”上似乎流露出無盡的悲愴和悔恨。“我……罪孽……深重……識人不明……引狼入室……害了……舒桐……害了……武家……更害了……那些……無辜的孩子……”
他斷斷續續地說著,每一個字都仿佛耗盡他殘存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