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是什么樣子的?
是錄像里那個摟著漂亮姐姐,得意洋洋的男人?
是校門口那個胡子拉碴,喊破了嗓子的男人?
還是最后在沙發上縮成一團,像條喪家之犬的失敗者?
我想不起來了。
或者說,我不想去想了。我好不容易才把我的世界重新打掃干凈,不想再讓任何人走進來,弄臟我的地毯。
我慢慢地,很慢很慢地,搖了搖頭。
不是恨,也不是原諒,就是覺得那已經是上個世紀的事情了。
媽媽看著我,我看見她緊繃的肩膀,終于松弛了下來,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好。”她伸手,摸了下我的頭,這次我沒有躲開。
她的手心很暖和。
“多多,”她的聲音里有一種我從未聽過的光亮,像是什么東西終于塵埃落定了,“那個心理醫生說,換個環境對你有好處。我們離開這里,好不好?”
她看著我,眼睛亮晶晶的。
“去一個能看到海的城市,買一個小房子,帶院子的那種。我們可以養一條傻乎乎的大狗,再種滿院子的向日葵,黃色的,像太陽一樣。”
她像是在描述一個童話。
可這一次,我有點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