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以為,只要打贏了,就能保護你。我以為我夠硬,就能把所有的壞東西都擋在外面。”她頓了頓,聲音里有我聽不懂的東西。
“可我忘了,戰場就在我們家里,你你一直都在。”
“是我,把你傷得最重。”
她看著我,眼里沒有了那種要摧毀一切的光,只剩下疲憊和歉意。
“我以為我用強硬的態度就能保護你。可我忘了,強硬的態度是冰冷的,也傷到了你,對不對?”
我把照片放回相冊里,合上。
那些笑臉,都被關進了黑暗里。
我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自己又不會說話了。
我能聽見自己的心跳,也能聽見媽媽屏住的呼吸。
然后,我轉過頭,看著她。
“媽媽,”我的嗓子又干又澀,“我們走吧。”
聲音很小,但很清楚。
媽媽的眼睛一下就紅了。
她沒哭,只是抬起手,胡亂地在臉上抹了一下。
離開那天,車子開出小區。
路過一個十字路口時,媽媽的車速慢了下來。
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馬路對面是一個很破舊的小區,陽臺上掛著五顏六色的衣服。
爸爸那封信上,寫的地址就是這里。
我們誰也沒說話,綠燈亮了,車子重新開動。
那個小區很快就被甩在車后窗里,越來越小,最后變成一個模糊的色塊。
車窗外的風景在飛快地倒退。
這一次,我沒有回頭。